,平常也不太容易聯絡。
畫紙上的球體在鉛筆勾勒下逐漸顯現出陰影,於燃在繪畫方面所掌握的技巧很少,只憑著本能和經驗積累才緩慢進步到和普通美術特長生差不多的水平。“繼續畫下去肯定會越來越厲害的”,師父總是這麼鼓勵他,於燃對此也毫不懷疑。
翌日,大雨。
於燃為了不把新買的運動鞋弄髒,出門前套了好幾個塑膠袋,走起路來得時刻穩住重心避免滑倒。公交車人滿為患,他經常擠不上去,就等待下一輛。
到了學校,已經完全錯過了英語早自習,白玉珠把他帶去辦公室問遲到原因。
“我看到馬路有個摔倒的老爺爺,我去扶——”
“這個理由你放假前用過了。”
於燃沉思:“那……那我就是今天早晨頭疼不舒服,走不動路,但我還是堅持來上學。”
白玉珠被他一本正經撒謊的樣子氣笑了,但還得聲色俱厲地警告他下次不許再遲到,於燃一臉打算痛改前非的表情,跟她再三保證下不為例。
“你把這個錶帶回去給宣傳委員。”
於燃接過來,問她:“誰是宣傳委員?”
“都開學多久了,你連班裡人都認不全?”白玉珠難以置信,“叫夜希的女生,短頭髮。”
“行。”於燃拿著那張紙離開辦公室,走在樓道低頭看,發現這是一張文藝匯演的報名表。上面有好幾個報名分類,什麼聲樂舞蹈詩朗誦,於燃對這些都沒興趣,他回班打聽出宣傳委員的位置,過去交給她。
夜希正沉浸在瀏覽新番預告的興奮裡,視線忽然被一張白紙格擋,嚇得她肩膀一縮,倉皇地抬頭。
“《動漫週刊》?”於燃歪著腦袋辨認出她桌面上的報紙,隨後衝她笑起來,“你看完能借我嗎?”
幸好不是老師,夜希勉強放下心,可她面對於燃也輕鬆不到哪去,始終覺得這男生是個叛逆又強勢的形象,不聽他話就打人那種。
“給你。”夜希立刻畢恭畢敬地把報紙遞給他。
“謝謝大姐!”
夜希鬆口氣,她端詳完於燃送來的那張表格,起身前往第一排,挨個詢問班裡同學願不願意參加藝術節。
大家給她的迴應無一例外是拒絕,問到最後,她也不抱什麼希望了,走形式似的把報名表遞到別人眼前。
等方昭問了一句“唱歌是自己選曲子嗎”,夜希才重振精神:“嗯,自己帶配樂就行,沒有多餘要求。那個……你看看舞臺劇有沒有興趣?”
方昭視線移到下方,看到了幾個童話故事的名字。他搖搖頭,只報名了聲樂。
夜希感覺事情有些棘手,童話舞臺劇是這次藝術節裡最重要的專案,每個年級都要甄選出一部作品去容港兒童福利院匯演。作為實驗班的宣傳委員,要是自己不能發動同學們積極參加,班主任肯定要對她失望。
猶豫再三,她還是決定站在講臺上,面向全班:“同學們聽我說一下,學校藝術節的舞臺劇……”
一開口就緊張得氣息不穩,底下有人好奇地看她一眼,然後又毫不關心地專注自己的事。夜希忍耐著尷尬,繼續念舞臺劇的評選規則,介紹到最後,已經沒人理會她了。
於燃注意到班裡氣氛不夠熱鬧,現在自然想幫一把這個借給自己《動漫週刊》的女生。
“報告宣傳委員!方昭想報名!”於燃高舉著手喊道。
“操,我不想!”方昭連忙否認,“是於燃自己想!你給他名字填上!”
只要有人願意迴應一下自己,夜希就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下臺走向他們,遞出報名表。
於燃裝模作樣地思考,接著點頭道:“嗯,這個不錯。”
方昭轉頭一看,於燃已經提筆在“睡美人”的參演欄填上了楚眠的名字。
“我操,於燃你是真的不怕死。”方昭壓低了聲音,還不忘確認一眼楚眠正在睡覺,“你又招惹他,你是忘了他上次把你腦袋塞進書箱拔不出來的時候了。”
於燃覺得他大驚小怪:“這有什麼,我還想樹了楚眠呢。”
方昭被他這個膽大妄為的想法震住了,沒想到他摸過楚眠的鳥兒還不滿足,現在又得寸進尺。
“怎麼樹啊,拿你自己樹他吧。”方昭給他指了條明路。
楚眠對舞臺劇的事毫不知情,只是在放學後發現於燃今天格外開心。
“今天又要去逛窯子?”於燃提著傘緊緊跟在楚眠身邊。
楚眠還是沒放棄跟徐四買雙頭蛇的念頭,時不時就要去“銅雀臺”找人,於燃擔心他又像第一次那樣跟人家起衝突,就寸步不離地一同前去。
半路上,於燃看見了幾個眼熟的面孔,他們同樣穿著成駿的校服,走路姿勢總是懶懶散散,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們囂張跋扈似的。不過蔡寒川他們沒發現自己,於燃便刻意放慢了腳步,不想再跟那些人有接觸。
令他意外的是,黃楓也在那群人裡,抽菸笑鬧著,看起來跟他們關係融洽。
“是你認識的人。”楚眠注意到了。
“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有聯絡的。”於燃有點疑惑,但仔細想想,容港就這麼點兒大,江東區幾所學校裡的混混們互相熟識或敵對都很正常。
只不過直覺上……於燃認為不是好事。
他記得軍訓時黃楓對自己說的那句“出來混早晚都得還”,大概在黃楓眼裡,初三那次打架他贏得太不光彩。而且從那以後,四十四中的人都認定黃楓欺軟怕硬,這個“硬”自然也包括著於燃那種不怕被人往死裡揍的倔脾氣。
楚眠走著,問:“你覺得他們兩個會聊起你嗎?”
“我?”於燃望著遠處黃楓和蔡寒川的背影,“你是說他們倆會聯合起來收拾我嗎?隨便,我不怕。”
“反正你耐揍,是吧?”
“耐什麼揍,我不會報警啊?”於燃理直氣壯,“法治社會,不許鬥毆。”
楚眠輕笑,也跟著他放慢了步子。
可路過了幾個街角,前方那些人都沒有拐彎的意思。再之後,於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進了銅雀臺,“靠,為什麼他們就可以從正門隨便進啊,不也是未成年嗎?他們進去幹嘛?”
“你都管那裡叫‘窯子’了,你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