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慢慢向窗邊靠近。
男人走得極為緩慢,步履沉穩,溫渺懸著的一顆心終於稍稍放下了一點。
察覺到眼前的光亮更甚,溫渺小小挪動了下身子,不由自主眨了幾下眼睛。
小東西纖長的睫毛在手心刮過,帶來異樣的感覺。
陸珩挑了挑眉,終於收回在溫渺臉上的目光,將人牢牢放在飄窗上。
外邊天色已經大亮,晨曦的光輝透過玻璃窗子,照亮了半個房間。
男人的手掌還牢牢扣在女孩腰間,只是另一隻手卻慢慢鬆開。
光亮從眼前透入,溫渺下意識眯起了眼睛,只是下一瞬,她瞳孔倏然睜大,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地望著樓下的一整地的楓葉。
視線慢慢上移,最後落在那一棵火紅的樹上。
昨天半夜下了一場雪,樹枝上方還留有白雪殘存的痕跡。
灼熱的紅色和白色交相輝映,溫渺難以相信一般,抬手捂住了唇。
她喃喃道:“怎麼會有......楓葉?”
這個時間點,楓葉早就落光了不說,而且她恍惚記得,院子裡邊種植的並不是楓樹。
溫渺瞪大著一雙眼睛,黑眸直勾勾地盯著樓下的大樹細看,終於找到了異常。
那上面的豔紅並不是楓葉,而是一塊塊小小的木牌,都是臨時綁上去的,隱約還可見小小的紅繩。
是許願樹。
只是上面的木牌都是空白的。
“......喜歡嗎?”
男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陸珩一手摟著女孩,他視線下移,落在窗外那一抹嬌豔上。
男人的下頜抵在溫渺單薄的肩窩上,聲音低沉。他湊近女孩耳邊,低低問道。
“喜歡的。”
溫渺點了點頭,眉眼間都是難掩的喜色。
男人唇角難得勾起一抹笑意,陸珩開口道:“喜歡就好。”
他側身,視野之中又出現了桌上那一抹刺眼的紅色。
男人眼角的笑意更甚。
他從來就不是講究先來後到之人。
陸珩勾起女孩頰邊一縷髮絲,置於指尖慢慢揉捏著。
男人輕聲道:“渺渺想要什麼願望,便寫在上面。”
她想要的,他都會給。
只除了。
——離開他。
.
若不是陸珩提起,溫渺早就忘記了今天是聖誕節。
和男人一同出現住街道上時,她還有片刻的恍惚,女孩小手緊緊攥著陸珩的袖子,低著頭走在男人身側。
大廳裡邊光影繚繞,剛好是節假日,餐廳裡邊賓客滿堂,幾乎是座無虛席。
一直到進了電梯後,溫渺才稍稍鬆開攥著男人的手指,抬眼環顧了一圈。
金碧輝煌的光板中,入目就是他們二人的身影。
陸珩訂的包間在頂層,期間有別的人進來,看樣子還是大學的小情侶。
兩人嘻嘻哈哈地進了電梯,彷彿沒看見後面站著的陸珩和溫渺一般,旁若無人地親摟著對方。
那男人的手指還似有若無從女孩衣服下面探去,引起女人一聲嬌嗔。
溫渺站在兩人身後,一張臉憋得通紅。
她無聲嚥了咽口水,往陸珩的方向小小挪動了一步。
密閉空間任何聲音都被放大了好幾倍,溫渺幾乎可以聽見前邊兩人的口水聲。
她微皺了皺眉,表情和陸珩如出一轍。
男人只淡淡掃了一眼前方的二人,下一瞬,陸珩驀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擋住了溫渺的視線。
女孩仰起頭,一眼就對上陸珩一雙幽深的眸子。
男人的大手從她手腕上上移,最後牢牢捂住女孩的耳朵,完全阻斷了外界的聲音。
溫渺眨眨眼,兩人相視而立,好不容易捱到對方出了電梯,溫渺他們也差不多到了所在的樓層。
頂層的包間也是分割槽域的,不同區域價位不同。
陸珩訂下的房間視野最好,隔著玻璃窗,南城的夜景一覽全無。
溫渺站在窗邊,俯瞰樓下的景色。
入了夜,城市中一片燈紅酒綠,衣香鬢影。
有侍應生推著餐車進門,將餐點一一擺放在桌上。
可能是為了迎合節假日的氣氛,餐桌上的玫瑰也一併換成了聖誕節的裝飾,就連甜點也是聖誕老人騎著麋鹿的模樣,栩栩如生。
溫渺小心翼翼握著銀叉,抬手戳了戳麋鹿的腦袋,那是用可可粉做成的,口感細膩。
......
待用了餐之後,溫渺推開門,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走廊處空無一人,只有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在樓道迴響,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著溫渺一人的影子。
陸珩剛好有電話接了進來,只有溫渺一人出了房間。
過道兩處的房間都是一樣的,繞了幾圈之後,溫渺徹底迷路了。
她向來方向感就不好。
出來得急,溫渺連手機都落在房間。
她盯著空蕩蕩的走廊,抿唇回想了一會,只可惜繞了一大圈,她還是沒能找到回去的路。
高跟鞋踩得後腳跟生疼,溫渺稍稍放慢了腳步,慢慢扶著牆,往前面走著。
眼前的光亮依舊,溫渺剛轉過一個拐角,驀地聽見前方不遠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
有人影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溫渺,”劉石原本只是出來透氣的,無意間竟瞥見溫渺的身影,他面色一喜,大跨步朝她走了過來,“......你怎麼在這?”
他眼前一亮,指著前面不遠處一個包間,提醒道:“我們班今晚班聚,你要不要過去一下?”
世錦是五星級酒店,往常的班聚自然不會選在這種地方,只是後來許韻在群裡明裡暗裡提到了自家和世錦的關係,眾人紛紛起鬨,要許韻帶著他們過來見世面。
“不用了,我朋友還在那邊。”溫渺婉言拒絕。
目光落到劉石右手上的石膏時,溫渺詫異道:“你什麼時候傷得這麼嚴重了?”
白色的繃帶幾乎纏繞了半隻手臂,見溫渺雙眉緊攏,劉石連忙擺手,道。
“沒事,只是前幾天在半路遇見一個酒鬼,不小心被他撞下樓。”
只是那時明明還是大白天,也不知道那個酒鬼怎麼就那麼湊巧,偏偏從後面撞了上來。
還好他那時站的臺階不高,只是輕微摔傷了手臂。
......
許韻剛被慫恿著出來找人,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劉石前邊的女孩。
兩人相對而站,正言笑晏晏談論著什麼。
“那不是溫渺嗎,她怎麼會......”
隨著許韻出門的同伴驚呼了一聲,她及時捂住了嘴巴,面露詫異。
餘光瞥見許韻氣得發白的臉色,心下一陣唏噓。
許韻之所以花了大價錢在這裡訂了包間,就是為了今晚的告白。
那邊的兩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