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鮮吃?到了N市,到了北京,你就是發憤圖強了?”
朱煊確實喜歡沛海,爸媽常住N市,偶爾到沛海來度度假,在國外唸書的時候,放假他都會來沛海,跟著宋西牧和梁皓遠混,宋西牧忙著賺錢,梁皓遠做工程,也沒閒著,就他自己閒得能孵蛋了,畢業回國,他爸讓他進博雅之地鍛鍊,他一點都不喜歡那種工作節奏,能憋死他,沒到半年便熬不住了,要辭職,他爸氣得不再管他。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沒辦法像宋西牧那樣拼命。
“坐吃等死和發憤圖強,是你你選哪個?”
梁茵茵眼珠子一轉,“問這麼高深的問題,你得先設個前提,如果前提是你這樣的富二代,我選享受人生,去很多地方,買很多東西,撩很多帥哥,然後坐吃等死。”
朱煊哂笑一聲:“看來你和我一個德行。”
“有那麼多錢,不享受還發什麼奮,多累啊,發憤圖強那是給窮人做的,要不是我窮,我還受校長那憋屈氣,我早把他給炒了!”
朱煊提醒她:“嘿,校長是我大舅。”
“是你大舅,是我大爺!”
朱煊沒心思糾纏,張校長是大舅還是大爺,“梁茵茵,你知道嗎?宋西牧在追施歌。”
梁茵茵目光有點閃爍,“啊!可能……知道吧。”
朱煊看她表情不對,“你知道!你知道竟然不告訴我!虧得我那麼信任你,朋友沒的做了!”
梁茵茵想起房款的零頭,暗歎窮人氣短,本來是幫著朱煊追施歌的,後來被宋西牧給收買了,今天還幫著宋西牧給施歌裝洗衣機,真是罪過。
“我也才看出來苗頭,也不是很確定,才想著今晚和你探討一下來著。”
朱煊悶哼兩聲:“你看到什麼苗頭了?”
梁茵茵正掰著椒鹽皮皮蝦背殼的手頓住了,“我覺得……宋西牧勢在必得。”
“噢?”朱煊捏著冰啤,頷首示意她繼續。
“你也知道,宋西牧這個人……他做事情很認真,除了嘴毒一點,他簡直……沒有一點硬傷。”
朱煊愣了愣神,有些吃驚,“你……你喜歡他?”
梁茵茵被他這一句話給嚇了一大跳,手差點被蝦殼給割破了,抬頭惡狠狠罵:“滾蛋!我有病啊!”
朱煊:“……”
……
學生時代,每個女生宿舍都會有腦袋湊在一塊講鬼故事,然後一起尖叫的時候,平常這個時候施歌都想把耳朵塞起來,奈何越不敢聽就越忍不住去聽,每每聽完鬼故事,腦子不受控浮想聯翩:廁所馬桶有一隻慘白的手往外冒,床前一個白衣黑髮的女人正等著她掀床簾,或者視窗外懵懂的小孩夜夜啼哭,這樣的恐懼能維持一週以上才會消散。
讀大學的時候,她有個從農村來的舍友,叫小清,小清腦子裝了很多村裡的奇聞異事,要命的是,小清說她真真切切見過鬼,言之鑿鑿這個世上是有鬼的!
小清很實誠,她的話施歌是信的,本來對鬼怪的畏懼就更具體了。
剛才那一瞥足以讓她相信海里那個白點就是水鬼。
被宋西牧提醒蓋好裙子,不然水鬼該看見了,她更是羞怯了,兩手下滑,抓上宋西牧腰肌處的襯衣,攥得緊緊的。
她用力扯他,“走啊!”
力氣還不小,不走都不行了,宋西牧失笑:“嘿,衣服被你扯爛了。”
她放了一隻手,另一隻抓得更緊了,斬釘截鐵:“我賠給你!”
宋西牧單手環抱著她,一隻小拳頭摩挲在他腰肌處,隱隱帶著電流,海風吹著一頭黑髮,不時往他脖頸裡鑽,腳下凌亂的步子,不分輕重往他腳上踩。
她急,他可一點都不急,要不是被她拽著,他都能往後走。
“頭髮進我嘴了!”
“穿的什麼鞋,腳都被你踩腫了。”
“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那麼大……”
施歌哪裡顧得上和他廢話,埋頭往酒店的方向快步走,待走到酒店外的沙灘,沙灘上零零散散兩三個人,她才大呼一口氣,小爪子一鬆,像只兔子一樣往酒店跑。
宋西牧:……好樣的,用完就丟。
上了車,他看一眼時間,快十一點半了,濱海大道車不多,兩旁的棕櫚樹葉子被海風吹,毫無章法搖擺著。
車裡很安靜,開車的人表情肅穆,頗為認真。
他輕咳一聲:“你高中的時候沒學過那個……唯物主義?”
她稍偏過頭:“……怎麼了?”
宋西牧身子挺直,半側著身子對著她:“女狀元怕鬼,你不覺丟人嗎?”
施歌抿著唇不作答,人都有軟肋,她的死穴就是害怕靈異的東西,這個她真沒有辦法克服,也沒有影響到其他人,受罪的不過是自己,要說丟人……也不至於吧。
等不到她的回答,宋西牧低頭扯扯身上的襯衣,“衣服都被你扯爛了,我是找你賠還是找鬼賠?”
還是沒反應,宋西牧原地叉腰,好,卸磨殺驢了!
半晌,才聽見她輕聲一句:“晚上不要說鬼。”
宋西牧抿了抿嘴,“那天你自己一個人住學校,是不是怕死了?”
他想起那天來,說到水鬼,她臉都綠了,還叫他開車門,本該要他開後尾箱的,原來是嚇的。
施歌冷聲冷語:“我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宋西牧放肆笑了起來,哎呦,小可憐樣!
好不容易停了笑,他聲裡帶著戲謔:“那是我媽解救了你?”
施歌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怎麼不說是你害的。
她想起晚上吃飯的時候,看一眼手機,竟有他的未接來電,估計是朱煊的跑車聲音太大聲,她沒聽到手機響,剛才想問,又被鬼嚇壞了。
“你今晚給我打電話了?”
宋西牧哼笑兩聲:“你現在才看見?”
“吃飯的時候才看見,又不好問你。”
宋西牧頭又轉過來,帶著戲謔:“有什麼不好問的?”
“……”
“你不想別人知道……我們關係不一般?”
她嘴微微一撇:“什麼一般二般。”
宋西牧吊起眉梢:“反正不一般,二班三班都可以。”
經過剛才那一遭,抱都抱了,還能是一般嗎。
“我給你裝洗衣機去了,找你拿鑰匙,估計那時候你剛走。”
施歌有些彆扭,也不敢看他,半天才找到話:“廖叔沒和你說……我走了。”
“他回家吃飯了,我找梁茵茵拿鑰匙。”
施歌暗道,這下茵茵更有話說了。
“你和茵茵說洗衣機是你買的?”
“難道不是我買的?”
“……我不是給你錢了嗎?”
宋西牧又挺直身子,作勢要和她好好理論一番,“給我錢了也還是我買的,怎麼,現在就不想承認了?是不是剛才抱著我也白抱……”
施歌深吸一口氣:“宋西牧……”
“我全身上下都是黃金,白給你抱!”
“閉嘴吧……”
宋西牧咬著牙,下結論:“渣女。”
“……”
他也沒說回哪裡,施歌直接把車開回他家裡去了,停好車子,兩人下了車,面對面站著,他也不出聲,好似真被渣女給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