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鬼,”白阮眼睛淺淺一彎,圓尾巴驕傲地翹了翹,“鬼怕我。”
郎靖風心頭一熱,按捺住想在教室親親白阮的衝動,道:“我陪你去,我也不怕鬼,萬一再刷狼我還能幫你打。”
“……這會兒三樓人多,陽氣重,按常理來說應該不會有問題。”白阮一邊說著,一邊與郎靖風步上三樓,此時正是高三生的晚自習下課時間,走廊與教室燈光明亮,學生老師來來往往,看著就不像鬧鬼的樣子。
兩人在三樓巡視了一趟,白阮沒發現任何異常,帶郎靖風下到二樓辦公室,道:“我們十點半再上去……你先把作業寫了。”
郎靖風:“……”
郎靖風坐到白阮辦公桌邊,認命地寫起作業,白阮坐在他對面,把手機調至靜音,在桌下低頭打遊戲舒緩緊張了一整天的神經,師生雙雙把鬼等。
郎靖風用自己的筆寫了一會兒,筆帽一合,從白阮桌上的筆筒裡抽出一支筆,寫了十分鐘,又把筆帽一合,從筆筒中再抽出一支寫,這個舉動重複了幾次後,白阮疑惑道:“我筆筒裡的筆都不好用了?”
“都好用。”郎靖風說著,卻是迅速地又換了一支。
“那你這換來換去的……”白阮眨眨眼。
郎靖風唇角揚起,扯出一個英俊又孩子氣的笑容,道:“白老師……你聞不著。”
白阮挑眉:“什麼?”
郎靖風像只佔地盤的幼狼一般,含笑道:“現在你的每支筆上都是我的味道。”
白阮:“……”
作者有話要說: 郎靖瘋:現在只是筆,以後身體裡也要有我的味道。:)
白軟軟(後腿蹬踢十八式):嘰了個嘰的!
第四十章 以頭懟地。
“你的桌子、椅子、靠墊上也都是我的味道了, 白老師。”郎靖風細細觀察白阮神色, 不緊不慢地說著。
白阮被戲弄時習慣瞪眼睛, 嘴唇也會慍怒地微微抿起,郎靖風不知別人對這表情作何看法, 總之他每次看見都心癢不已,忍不住總想逗著白阮玩兒。
白阮伸長手臂,按下桌邊坐式小風扇的開關, 他似乎看穿了郎靖風的意圖,刻意做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淡漠道:“吹吹就散了。”
郎靖風默然片刻, 壓低嗓門,用講述秘密的口吻道:“你家裡也是……床上、書房裡、沙發上, 全是一股狼味兒, 連你身上都是……要是有別的鼻子靈的妖, 肯定能聞出來你和我偷偷住在一起了。”
白阮眉梢跳了跳,心想不能搭理郎靖風, 自己越彆扭越炸毛他越來勁兒, 遂忍著不發作,只沉聲糾正對方的曖昧用詞:“不是偷偷住在一起, 是你幫我對付狼, 我輔導你的學習, 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嗎?”郎靖風笑了,在桌下輕踢白阮的小腿,微微發啞的腔調中滿是充滿禁忌意味的暗示, “白老師,今天早晨洗漱的時候,我連你的牙刷、毛巾,和晾在洗手間裡的東西都沒放過……”
白阮晾衣服一般都用臥室窗邊的升降衣架,晾在洗手間的只有……一些貼身小件。
“你……”白阮慌忙縮回被郎靖風輕踢的小腿,臊得屁股都快燒起來了,冰山臉瞬間破功,怒瞪郎靖風,“你幹什麼了?”
“就是摸了幾下,沾點我的味兒。”郎靖風最近這些天戴在臉上的馴順奶狗面具彷彿被“和白老師同居”這件事加熱到融化了似的,那張英俊的臉上透出一抹野獸般講不通道理的囂張蠻橫,道,“我們犬科就喜歡用味道佔地盤。”
說起用味道佔地盤,白阮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隻幼狼鑽進兔子洞裡撒歡打滾滿地呲尿的糟糕景象。
“寫你作業,少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白阮低斥道,郎靖風心癢稍解,聽話地埋頭做題。
時間安靜流逝,十點半,高三年組放學鈴響起,樓上傳來鬧哄哄的桌椅挪動聲與腳步聲,白阮一揚下巴,示意郎靖風上三樓。
今天是六月二號,七號高考之前學校會放兩天半的假,也就是明天高三生們還是會上晚自習,在這最終之戰開戰前的節骨眼上,就算是不認識的學生白阮也不允許他們因為這種事情出意外。
神鬼之事,遇不上的話怎麼都好說,但普通人一旦遇上就是束手無策任人魚肉,所以即便算上今天只剩兩天也不能心存僥倖。
三樓的學生還沒走完,稀稀落落的幾個學生在二人上樓時與他們擦肩而過。白阮一手抄進褲兜,摩挲著裡面的兩根粉筆,一隻腳剛邁上最後一階樓梯,便聽得三樓走廊盡頭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聽見了嗎?”白阮問。
“……沒聽見。”郎靖風耳朵動了動。
“他出來了,還真挑學生剛放學的時候,估計是想抓落單的。”白阮面色一肅,幾步繞過樓梯前的轉角,在走廊這一頭站定。
在因縱深過長而顯得有些幽暗的走廊另一頭,有一個倒立的人。
他的倒立方式比較別緻,全身挺直得像在站軍姿,雙手僵硬地貼合在雙腿褲線處,只靠一個血淋淋的腦袋頂著地面維持平衡。
這條走廊上的幾間教室有大半已經熄燈鎖門,一個揹著書包的女生從亮燈的一間教室走出來,渾然不知危險地朝倒立鬼的方向走去。白阮疾步跟上,和女生保持兩米左右的距離,郎靖風則緊緊跟著白阮,女生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扭頭望過去。
高三學生按理說不會認識高二的老師,可白阮這張臉實在太惹眼,女生一下就認出這是本校出名的帥哥語文老師,於是靦腆地問了聲好:“老師好。”
“嗯。”白阮衝她微微一笑,隨口關心了一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有人接嗎?”
女生清秀的臉上泛起一絲年輕女孩子與男神近距離接觸時單純的小興奮,連連點頭,禮貌道:“我爸爸來接我,謝謝老師。”
郎靖風眉梢動了動,緊走一步追上前面的白阮,把下巴搭在白阮肩膀上蹭了蹭,像只爭寵的奶狗般撒嬌道:“嗷嗚。”
白阮嘴角抽搐:“……”
女生:“呃……老師再見。”
在三人即將走到倒立鬼身後的樓梯口時,倒立鬼不安分地動了一下,一張死白死白的臉緩緩轉向女生穿著小皮鞋的腳。
就在倒立鬼預備向看起來最好欺負的女生髮難時,跟在女生身後的白阮忽然毫無預兆地向他拍去一張清淨符。
清淨符貼在鬼身上就如同硫酸潑在人身上,倒立鬼疼得咚咚狂跳,嘶聲尖嘯:“啊啊啊啊啊——”
那血葫蘆似的腦袋在地上狠撞,糟爛得更厲害了,地面與附近的牆壁上猩紅血汙飛濺,觸目驚心,郎靖風與女生都看不見。白阮雖不怕鬼,可食草類動物對血腥場景天生抗性不佳,只好迅速別過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