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如今夫君不要我了,紅姨娘又懷了身孕,我這以後可怎麼活啊!嗚嗚嗚!”
這對娘倆就這麼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著哭了半晌,等兩人的情緒都發洩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互相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儀容,王何氏這才緩過氣來,將不雌花和丁香的事細細的說給了王芷君聽。
王芷君一聽導致她三年不孕的罪魁禍首竟是那最得她喜愛的小花,眼前便是忍不住的一黑,也不怪王芷君會有這麼個反應,她喜歡這花到什麼程度呢,每到花季她都要特意欣賞一番不說,有時心血來潮,她還會採幾朵粉得好看的簪在頭上,而等到花季過了,她還會將它們製成香包香囊時常帶在身上,有時興致來了,甚至還會用它們的乾花泡澡泡茶。
這麼整她要是還能懷上,那才是稀奇事了,但你說這是有人害她的吧,花是她自己喜歡讓人移栽到正院的,是她自己選了親自比量著帶在頭上的,也是她親自吩咐下人做成香包自己找來帶的,泡澡更是她喜歡這花的香味心血來潮的讓下人給她撒的花瓣。
這種無法抵賴的自己把自己給坑了的感覺,王芷君就有一種‘暈倒了就不想再起來面對這個無理取鬧的世界’的逃避情緒。要知道,就在今天早晨,她還顧影自憐的給那些小花澆了一回水呢,想著早晨她曾對那些小花說過的,“人真是無情,還是你們好,只要我給你們澆水,你們就會一直陪著我。”的話,王芷君真是想上吊的心都有了!
這種花種的連夫君都給種沒了的,她估摸著該是古今頭一份了吧!“嗚嗚嗚,奶孃,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麼作弄我!”
王何氏也覺得這個事兒它是真的造化弄人,本來她們家小姐是有兩次機會跳出這個坑的,一個是搬去撫荷院,一個便是揭發丁香了,結果這兩個機會她們都沒有抓住,從而導致她們家小姐在這無子的大坑底蹲了三年,最後還被紅姨娘那個小賤蹄子給後來居上了。
王何氏真的是……怪天怪地怪自己,就是怪不到紅姨娘的身上,自己倒黴還沾不到對家身上,憋屈不!憋屈死了!怪老爺怪侍郎府吧,因著小姐自己過了一道手和丁香的緣故,她們這邊的道理和底氣都站不住腳!讓人可憐都可憐不起來,就更別提其他的了,現在,她們只能奢望經此一事,老爺能對太太稍微心軟一點,這樣她們也好緩緩圖謀著,將老爺的心給拉回到正院裡來。
一想到這,王何氏的眼睛就是一亮,這紅姨娘懷了身孕,肯定不能再伺候老爺,這不正是她們小姐的機會麼?!若是能趁此時機,將姑爺給拉過來,小姐再借此懷上嫡子,到時那紅姨娘即便是生下了府中的長子,又何足為懼,不過是她們手心裡的蟲子,想碾死便能碾死的東西罷了。
“小姐,您聽我說……”王何氏附在王芷君的耳邊嘀嘀咕咕的說起了小話。
聽了王何氏的話,王芷君的心也跟著活泛了起來,她有些沒自信的說道,“奶孃,這能行嗎?”
行不行的,王何氏心裡其實也沒底,但她們總要試試的,不過話卻不能這麼對小姐說,“小姐快振作起來吧,咱們可千萬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嗯!”王芷君擦擦眼淚,坐起了身,雖然臉色看起來依舊有些蒼白,但被點燃了希望之光的眼眸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比前些日子有活氣了許多。
王何氏勸好了小姐,自己也從愧疚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在剛剛得知丁香與不雌花的關係的時候,王何氏心裡真的是有一種沒臉再在小姐跟前帶下去了的羞愧的,可現在,她又忍不住想,她們家小姐這個樣子,要是沒有她在她身邊守著,她這日子可怎麼過下去喲!~小姐還不得被翠紅那個賤蹄子給欺負死喲!如此想過之後,王何氏的內心也就心安理得了。
兩主僕重整旗鼓之後,都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要請個可靠的大夫來給王芷君看看,看看她還能不能……能不能懷孕,若不能的話,要怎麼調養補救才好。
第二日,王何氏便使人去請了大夫,請的卻不是梁府醫,而是外頭一個王田氏一貫愛找的一個姓鄭的大夫。
鄭大夫聽完了王何氏有關不雌花的描述,再給王芷君診過脈後,摸著他的山羊鬍說道,“太太身體還算康健,只是有些鬱結於心,問題不大,我給太太開些藥調養調養就好,至於這子嗣之事……”老大夫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按照這不雌花的特性,太太許是還需耐心等待上些許時日。”
“許是?!些許?!鄭大夫您也拿不準嗎?!”王何氏抓住了鄭大夫口中的關鍵詞。
鄭大夫心說,他要是能拿得準,不早兩年就給這太太看出來了麼,這不雌花他聽都沒聽說過,哪裡懂得如何去掉它所造成的弊症。這兩主僕也是沒腦子,給她們看了兩年的不孕沒看好,如今都找到癥結了,竟然還來找他!!真是閉著眼睛往豬身上撞——跟豬比皮厚啊!
鄭大夫嘆著氣搖頭,做出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反正該開的藥他給開了,能看出來的病症他也給治了,他也沒騙過她們,只要診金到手這就沒他什麼事兒了,這錢啊!他拿的不虧心!
王何氏見從鄭大夫這裡得不到答案,也只能拿了診金,將這不中用的鄭大夫給打發走了,看著鄭大夫漸漸消失的背影,王何氏就在琢磨,要去哪去請一位擅長女科的大夫回來呢。
而與此同時,林仙仙這邊也在看大夫,給她看病的是昨日接了邵府的貼子,恰好今日沐休便親自來給看看的太醫院左院判趙御醫。
教導這位趙御醫醫術的族叔曾經受過老太爺的照拂,所以他們邵府一直和趙御醫這一脈走得很近,府裡的主子們身體上有些拿不準的症狀的時候,就會請他或者他的徒弟來給看看。
昨日老太太沒有在梁府醫那裡得到林仙仙這胎一定安好的準話,便怎麼都不能安心,遂使黃嬤嬤拿了邵明的庚帖去趙御醫府上走了一趟。
今日門房過來傳話,老太太還以為來的是趙御醫的弟子,沒想到這次竟是本尊親自來了。
老太太聽了門口丫頭的報信,又是高興又是驚喜的親自迎了出來,“哎喲!趙大人,您可是個大忙人啊!今兒怎麼親自來啦!”
“老嫂子家裡添喜,兄弟我自然是要親自走一趟的。”趙御醫對著老太太拱了拱手,便攜著老太太一同進了綠柳院的內堂,兩人寒暄對坐著喝了一會兒茶,那邊得了指派的荷香便帶著林仙仙走了進來。
見小丫頭引領的姿態,趙御醫便知道,小丫頭領著的這位,應該就是他今天要看診的物件了。
他習慣性的隨意拿眼掃了掃林仙仙的面色,本以為不過是一次再尋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