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他一向很放心——何況,背後還有一個衛國公府,衛漣可以撬動的資源,實在不容小覷。 回到王府時已近黃昏,寧王只覺身體裡一股熱流蠢蠢欲動,叫囂著想要渲洩出來。他一面順手把韁繩丟給隨從,一面大步入內,頭也不回的對著身後躬身跟隨的小廝吩咐道:“晚膳送去弄月樓。”後者低眉順眼的回聲“是”,隨即急忙回頭著人安排。 弄月樓裡,住的是深受寵愛的男寵玉奴——如今已改叫憐奴了。此人自打入府之日起便專寵一時,久而久之,連外頭都開始知曉,寧王殿下新收了一個極美貌的少年,幾乎要星星不給月亮。 趁著寧王漫步往園子內而來的時候,小廝已經悄悄派人抄近路趕去弄月樓先行知會。一身素衣的憐奴面無表情的聽著來人的通報,隨口應付:“知道了。” 近身服侍這麼些日子下來,他開始摸索出門道,然後,有些詫異的發現,這位尊貴的寧王殿下,似乎有點……賤。越是誠惶誠恐的、柔順的服侍他,反而越易招致粗暴對待。相反的,冷冷淡淡的態度,往往倒能勾得三分溫柔,撩撥起他眼底那團火。 精緻的嘴角漫起一絲冷笑,憐奴順手取過一枚金環束起長髮——這也是他喜歡的。隨即理了理衣襟與寬大的袍袖,緩步而出,靜靜於入口處跪地相迎:“恭迎殿下。” 寧王今日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有些輕佻的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端詳著精緻的眉眼與如玉的肌膚,目光漸漸晦澀起來。這張頗有幾分相似的臉,配合著一副霜雪般的神情,往往令他激動不能自持。可是今日,他卻有些不滿足起來,也許是白天懷中真真切切的摟過了那人,那種冷淡的、抗拒的、卻叫人血脈翕張的氣息,彷彿給他下了蠱,簡直無可抵擋。他心中漸漸漫起焦躁,呼吸粗重起來,一把抓起地上的少年,揉進懷裡粗暴的低頭吻了上去。身後侍從們乖覺的低下頭退步而出,輕輕帶上了門。 京城的另一頭,明樓高軒的大長公主府裡,平安侯這邊,則是另一幅場景。 司琴抖抖索索小鵪鶉似的縮在後頭,輕聲輕氣的跟侍書打聽:“主子今兒出門發生什麼事了,生這麼大氣?” 侍書猶豫了一下,小聲回答:“不知道,沒讓跟著。反正跟寧王下山回來後就變這樣了……” “寧王?”司琴疑惑了,寧王人前人後對自家小爺一直都很親熱,不像是會惹他生氣的樣子啊?正惶惑間,之聽那頭衛漣重重把茶杯往几上一扔,怒道:“說過多少遍,小珍眉要用化開的雪水砌——這是什麼?能喝嗎?” 司琴嚇的趕忙上前安撫請罪:“主子息怒!奴婢這就重新砌過!” 衛漣尤未解氣,冷冷道:“自己去管家那裡扣一個月月錢,長長記性。” 司琴一聲都不敢多吭:“是。” 衛漣一臉陰沉,甩手讓他退下,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叫住了:“去請錢先生、穆先生到外書房。” “是。” 侍書一臉同情的看向小夥伴,接著卻聽到自己也被點了名:“侍書,讓清風處的人加倍留意太子府的動靜,任何微小處都不要漏過。” 清風處是二十年前他父親手裡秘密搭建起來的一張訊息網路,最初只是利用族中人流密集的店鋪酒樓等產業收集各種可能有用的資訊,後來漸漸擴張蔓延至市井走卒,如清風潛入,細微而不可查,卻是極為有用,去蕪存精後,往往能過濾出些正規渠道難以得到的、十分寶貴的訊息。 太子府?侍書心中一緊,面色凝重起來,低聲領命。 衛漣接連把兩個貼身小廝安排出去,這才吐了口濁氣:“紅鸞,更衣。” 他今日心情不好,侍女們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伺候他換了便服,然後目送這位爺出了門往外書房而去,默誦一句阿彌陀佛。 衛漣沉著臉,一邊往外走一邊思量著,太子對裕王世子妃的不軌之心,看著不似一朝一夕的事情,這背後定有隱情。可是無論什麼隱情,如此無恥而不倫之事……世子……他的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 他不配做儲君! 衛漣被腦海中忽然冒起的念頭嚇了一跳,悚然一驚,旋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好像一涉及到世子,他的情緒就容易不由自主的失控,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很明顯,寧王也許並不清楚他內心隱秘的糾葛,卻敏銳的知曉如何成功挑撥…… 寧王。衛漣臉色更難看了。難不成,竟要便宜他嗎?多年來,衛氏從不摻和奪嫡這趟渾水,可是,這接二連三的樁樁件件表明,來日若太子登基,無論是裕王府還是自家,恐怕連退身求塊平安之地都沒了。 這渾水,只怕不摻和也得摻和了。 衛漣一時心亂如麻,面色慘淡,腳下步子卻愈發加快,直往外書房而去。必須儘快理清思路,然後著手安排佈置下去,否則,只怕夜長夢多。遠的不說,南疆那頭鏖戰正酣呢,哪裡容得一絲一毫的拖後腿?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衛漣幾乎全部心力悉數撲在了這些思慮與佈置上,卻還要做的隱秘,表面上不能露出分毫,別說母親那裡,甚至連兄長衛泠都不知道他背後布了這麼多安排。算計儲君、推波助瀾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父親去世前將這一切託付給他,那就好好的扛起來吧。 只是他到底年紀小、身體弱,這般思慮太過,損耗的厲害。於是剛一入冬,孱弱的美人平安侯就開始咳嗽,後來就乾脆病倒了。福寧公主與衛泠十分擔心,拘了他在家裡好好將養,不許他“再管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逼得他只能靠司琴與侍書私下來回傳遞資訊與指令。 與此同時,先前那些佈置漸漸開始收效,一點一滴的、緩慢卻不可逆的,悄悄侵蝕起那位儲君編織多年的勢力網。 太子只覺得,近來漸漸麻煩叢生,諸事不順。比如說,他想為計劃培養的門人謀得某地一個實權的位置,吏部考評都已經過了,卻在中書省複核時被刷了下來。打聽下來才知,就在複核期間,此人早年不敬嫡母、謀奪產業的事情被翻了出來,好死不死就傳到了中書令汪景芝耳朵裡。於是,一個“私德有虧”從此斷送了他的升遷路。 又比如,由於世子外出領兵,三百龍禁尉與兩千禁宮守軍群龍無首,目前暫由兩名副手代管。但到底以誰為主,卻是爭的不可開交。這兩人一個是太子外家、護國公府的嫡長子,也就是太子的嫡親表弟許孝謙。另一個則是勳貴豪門的武威侯世子翟潾。兩人俱都背景深厚,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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