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再見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去?”舒晚著急了,“周師叔,你幫我一下,我就去驚桐閣看一眼,不然我不放心……”
“他不在驚桐閣,”周遠嘆了口氣,“舒師兄把他關在水牢裡了,我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要不如此,大家就要直接殺了他,我也只好答應先關起來,等抓到史天磊後再說了。”
“水牢裡?!”舒晚眼圈紅極了,“你不是說他傷得很重,怎麼能關在水牢裡?!他怎麼會勾結史天磊,我每天都和阿瀾師兄在一起,我知道他沒做過的,周師叔你也知道的……”
“你與我說沒用,”周遠無奈地說,“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現在這樣是最好的結果了。那日……哎,算了,你是沒看見……”
舒晚不說話了,周遠又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呀,還是先把自己的傷養好,等你爹回來再與他說一說。你的話,你爹還是聽一些的。”
“我先走了,你好好養著。別去水牢,舒師兄派人看著了,不許任何人進去。我給沉瀾服過兩顆藥,能護住心脈,總歸是沒有性命危險。”
周遠走了,舒晚卻仍然在發呆。
這一次,她笨笨地努力過了,可結果卻不盡人意,易沉瀾竟然落得和書中一樣的下場。
受了重傷,身陷囹圄。
雖然過程和書中很不一樣,可到底沒有逃開這個結局,舒晚的心漸漸揪緊,他是怎麼帶著自己從史天磊手中逃脫的?又是怎樣被舒戚重傷的?他救了人還被冤枉,該有多委屈?
舒晚強自冷靜地吐息了幾次,就起身下床,披了衣服往外走。
“晚晚姐姐,你怎麼起來了?”她還沒走到門口,卻見宋方拉著宋圓進來了。
宋圓高興地接道:“晚晚姐姐醒了,我去告訴爹爹!”
“等等,不要去告訴三師叔,”舒晚低聲開口,有些虛弱地衝他倆招招手,“……來來,過來。”
片刻後。
屋內童言稚語不斷,而舒晚卻偷偷跳了窗戶溜走了。
這是她第二次來水牢,不同的是,這一次水牢的大門處站著兩位不苟言笑的青年,卻不知是哪兩位師兄。
舒晚直接走上前去,立刻被左邊的男子攔下:“舒師妹,留步。”
舒晚行了一禮:“敢問師兄名諱?”
這男子答:“我叫嚴冬雲,這位是我的師弟葛青。”
原來他是嚴冬雲。
一報名字,舒晚立刻就能對上號了。這嚴冬雲是她一位師伯的徒弟,早年全家曾受過江玄風的大恩,但他命苦,父母在一次圍剿魔頭易衡的戰鬥中雙雙去世。他從此被師父拉扯長大,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他恨極了易沉瀾,而對恩公之子江揚處處照拂。
在換子之事暴露之後,他力圖勸導當時已經和他是生死之交的江揚放過易沉瀾,放過他這個真正的恩公之子,但還是沒有成功。最後,嚴冬雲因巨大的愧疚自刎於江玄風墓前。
不過這位葛青,不是她創作出來的,估計是個不怎麼重要的小角色。
舒晚態度很恭敬:“見過嚴師兄,葛師兄。我……我想進去看一看,不知二位師兄可否行個方便?”
嚴冬雲冷冷地笑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拒絕:“舒師妹,你莫非不知門主嚴令過,任何人都不準進去看這魔頭?他將你害得這樣慘,你為何要前來看他?”
舒晚眉心微蹙,她現在聽不得別人這樣說易沉瀾,一聽到就想炸,但是身體狀況又跟不上,沒炸出來,反而自己呼吸急促起來,一時說不出話,彎腰咳了幾聲。
“舒師妹傷病還沒好,還是儘早回去休息吧。”嚴冬雲皺著眉,忍不住說了一句。
舒晚吐出一口氣,直起腰板正要說話,那個叫葛青的青年忽然微微抬手製止了她,笑吟吟地看著嚴冬雲:“師兄,易沉瀾把舒師妹害得這麼慘,她哪裡是來看望他的。你看師妹氣的臉色漲紅,分明是要進去出氣。是不是,舒師妹?”
舒晚有點茫然,但感覺這個葛青像是要幫她的意思,就順臺階下了:“是……是啊。”
嚴冬雲狐疑地看了舒晚一眼,還是沒鬆口:“但門主說了,不允許任何人進去,舒師妹若想出氣,還是等門主回來再說吧。”
葛青瞥了舒晚一眼,又笑道:“只怕門主回來看見舒師妹受了委屈,我們兄弟兩個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不如讓讓師妹進去,看到易沉瀾那慘樣她心裡也就暢快了,對恢復傷病也有好處。”
舒晚眼睛一轉,立刻就接上話,語氣跋扈的很:“是啊嚴師兄,我也不為難你,只不過進去待一會,水牢裡那麼冷,你以為我願意久待?況且我就來這一回,難不成我還天天來?這是什麼好地方麼?”
嚴冬雲不說話了,似乎開始猶豫不決,葛青拍拍他的肩膀,湊近了低聲道:“就讓舒師妹去吧,我知道師兄恨極了易沉瀾,我也是。看他多受一分折磨不好麼?我只盼著他被天下人狠狠踐踏,才稍消心頭之恨。”
嚴冬雲想了很久,終於讓開了路。
……
這次見到的易沉瀾和上次沒什麼不同,依然是被鐵索吊著雙手,容顏俊美而蒼白,他髮絲鬆散,垂下來的墨髮飄散在水面上,配上溼漉漉的青衫,他看起來彷彿一個絕美又脆弱的謫仙。
但舒晚看了一眼就鼻尖泛酸,幾日不見,她覺得阿瀾師兄好像瘦了……
易沉瀾這次沒有昏迷,他微闔著眼,聽見有人進來也沒去看。直到他聞到空氣中似乎有一絲熟悉的溫暖香氣,像是他一直掛懷的那個小姑娘……
他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去,卻看見舒晚上前幾步,似乎就要下來——
“別過來!”易沉瀾的的聲音十分嚴厲,急道,“你若敢下水,我再也不會理你!”
舒晚嚇得僵在原地,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說:“阿瀾師兄,你冷不冷?我、我就是想把你放下來。”
看她似乎被自己的嚴厲嚇壞了,易沉瀾無奈極了,“晚晚,你受了內傷,抵禦不了這水的陰寒。我……我剛才太著急了,沒有生你氣。”
他補充道,“你不要下水,不然我會真的生氣,並且再也不會與你說一句話。我保證做到。”
他說話真重,舒晚心裡委屈的有點想哭,但是卻真的不敢下水了:“阿瀾師兄……那你怎麼辦?你也受了內傷,我該怎麼幫你?”
易沉瀾溫聲說:“我沒事,你別擔心我。”
他說沒事,倒也不完全是假話。那日他為了打退史天磊,用烈陽真氣動了雪山招這至寒武功,丹田和經脈被毀的徹底,無法安存的烈陽真氣四處遊走,又為他全身上下平添了好似被烈火灼燒之痛。
泡在這冰冷的寒水中,他倒覺得還有一分好受。
舒晚就知道他張口就是“沒事”,吸了吸鼻子,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