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開口，“你這年紀也該入大學了。只是下月就要考核，若不透過，怕是無緣。到時同學怎麼看你？你父親也會蒙羞罷。”

“學正，慕之知錯了！還望學正寬宥！”小少年一慌，幾乎要哭出來，連聲懇求道。

“即便我寬宥你，又怎麼幫得你透過考試？”白瑀似有所動，抬了抬眼，目光仍無感情。

“學正既然有心訓責弟子，定有辦法幫我。弟子知錯，立時悔改，一切都依學正所言。”

小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抹了抹臉頰，他已急得落淚。我心中也有些不忍，正猶豫著要不要插手。

白瑀凝視著他的臉龐片刻，而後起身來到他身邊，伸出手為他擦去眼淚，語氣柔緩下來：“你家中情形我已知曉。父親臥病，為何不告知學裡，反而自己跑去做胥吏？”

“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父親病得很重。太醫（1）給看了病，可家裡仍付不起藥錢。哥哥說本朝不行科舉，讀書無用，還不如去做胥吏，熟悉細務，有俸祿可拿，日後還能升官。我、我……”說起父親，小少年更是焦慮，抽噎了幾下，終於哭出聲來。

“藥錢我來想辦法，你仍來學裡，不要誤了功課，”白瑀撫了撫他的頭，教誨道，“你去做胥吏，肯上進，是好事。可學業未精，便急功近利，汲汲於刀筆筐篋，終非正途。苦心讀書，涵養品性，習得大道，方能長遠，否則終身只是沉淪下僚罷了。你是儒戶出身，免於賦役，認真修學便是義務所在。這更是平民子弟無法獲得的機會。莫要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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