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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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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儘自己的責任,把小皇帝護得好好的。

容淳一揚下巴,指向遠處,笑嘻嘻地對燕郎道:“我記得,你當時就在那裡鏟馬糞,是不是?”

燕郎也看了一眼:“是,承蒙陛下關心,這點小事還記在心上。”

“過去看看。”

燕郎牽著馬,朝那邊走了沒兩步,容淳就掩住鼻子,嫌棄道:“太臭啦,不去了。”

“是。”

“是什麼?”

“確實很臭。”燕郎垂眸。

江逝水在他們身後,無奈地問了一句:“陛下又在欺負燕郎嗎?”

容淳瞪了一眼燕郎,示意他不準把剛才的事情說出去,然後試圖拽著馬鬃毛,讓它調頭。試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燕郎暗中扯了一下韁繩,才讓它轉回去。

那匹小馬駒載著容淳,噠噠地跑到江逝水面前。

“逝水哥哥,我學會騎馬了。”緊接著,他要從馬背上下來,還得燕郎抱他。

江逝水嘆了口氣:“好吧,就算是學會了。”

他還想帶著容淳在馬苑裡兜一圈,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有個士兵過來了。

“陛下,晚膳已經備好,請陛下移駕。”

認出這個士兵是李重山身邊的人,容淳沒有多說什麼,就要跟著走。江逝水從燕郎手裡接過韁繩:“你跟著去吧,我幫你把馬送回去。”

燕郎道了聲謝,就小跑著追上容淳。

那匹小馬駒不高,小小的,很是乖巧,江逝水摸它的腦袋時,它就會舒服到撥出一長串的熱氣。馬廄就在不遠處,打掃得很乾淨。他提起衣襬,把小馬牽進去,給它找了個草料最多的位置。

卸下馬鞍,才拴好韁繩,江逝水便聽見身後的草料堆裡傳來古怪的聲響,他回過頭,看見頂上的草料被人從後面搬開,好像是幻覺,那個馬奴,就好像是隻出現在他眼裡的幻覺。

李重山穿著一身方便做事的粗布短打,藍顏色的,最普通的衣裳。因為他身形高大,手腳處還有些短。

活脫脫就是從前江府裡馬奴的裝扮。

江逝水往後退了半步,不防備撞在小馬駒的背上,把小馬嚇了一跳,也把自己嚇了一跳。他的手扶在馬背上,勉強支撐著自己站穩,好幾次開口想要說話,都發不出聲音。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轉身要走,李重山忽然開了口:“小公子。”

江逝水腳步微頓,但還是很快就調整好心情,才抬腳要走,李重山就放下草料,站到他身後:“前陣子驚了小公子的畜生,我已經重新馴好了,小公子要去看看嗎?”

江逝水不答,往前走了一步,便被李重山拉住了手:“小公子不肯原諒,那畜生大概是要被打死的,我也要跟著受罰,求小公子垂憐,過去看看吧。”

糾纏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跟著去了。江逝水說是為了馬命,好好的一匹馬,被打死怪可惜的。

李重山馴馬的手藝是跟著江府裡的老師傅學的,很是不錯。今日江逝水再見那匹烈馬,它在李重山面前已經溫順地像一隻綿羊了。

“小公子,請上馬。”

這也是馬奴李重山從前常說的一句話。

他搭著江逝水的手,把他穩穩地扶上馬背,然後牽著馬匹,慢慢地繞著馬苑走。

金烏西墜,江逝水衣上的顏色也被收去。

正是懷念舊日的時候,他卻想起建威大將軍李重山,他喜歡看自己穿紅色。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素衣,把問題就這樣問出了口:“我要再穿紅顏色的衣裳嗎?”

李重山並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小公子穿什麼都好看。”

好吧,他入戲太深。江逝水訕訕地收回目光,下意識要自己抓住韁繩,李重山拍開他的手:“小公子大病初癒,還是這樣慢慢走比較好。”

“嗯。”

天色漸暗,馬苑盡頭處,一個木屋靜靜地佇立著,正等著人到來。

從前在江府也有這麼一個木屋,就是馬奴李重山的房子。他不和其他奴僕住在一起,他自己給自己搭了屋子。不同於其他的下人房,髒亂得不成樣子,各種味道混在一起,他每天都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因為江小公子會過來找他玩兒,甚至在他的床鋪上午睡。江小公子隨口說,喜歡他被褥上陽光的味道,他就每天都把被子拿出去曬。

他一定要把江小公子留在身邊,不論用什麼手段。

這時,李重山道:“小公子累不累?要不要進去坐坐?”

不等江逝水回答,他就向江逝水伸出了手。江逝水搭著他的手臂,翻身下馬。

建威大將軍能把他娶回將軍府,馬奴也一樣能把江小公子迎回自己的木屋。

屋子的佈置也和從前的那座一模一樣,前後用布簾子隔開,前邊是一張木桌和幾個椅子,後面就是一張床榻。全是李重山自己做的。

他請小公子在有軟墊上的椅子上坐下。他不會做女紅,墊子是花錢請丫鬟做的。

李重山給他倒水,是山上的野蜂蜜水。江逝水捧著粗陶碗喝了兩口,就放下碗,問了他一句:“你不喝嗎?”

李重山搖頭,卻端起他的碗,抿了一口:“太甜了。”

江逝水撐著頭,回想了一下,如果是幾年前的小公子,這時候會說什麼話。

他會對馬奴李重山說什麼呢?大約會抱怨父親不讓自己騎馬出去玩兒,討厭兄長總是讓自己唸書。可是這些話題,已經不再適合提起了,他已經沒有父親和兄長了。

還會說什麼呢?還會和李重山說明天要去哪裡玩兒,明天想騎哪匹馬,今晚要不要一起睡,順便說悄悄話。這些事情,他如今也說不出口了。

李重山一心想回到過去,可要是一件一件事情細細追究,好像已經回不去了。

他出了會兒神,李重山已經在問他要不要在這裡睡一會兒了。

江逝水點了點頭,李重山便將他引到布簾子後邊的床榻前。他抽出江逝水的腰帶,幫他將頭髮整理好。

被褥上仍舊是很濃的太陽曬過的味道,江逝水扯著被子聞了一下,很滿意:“挺香的。”

“小公子睡吧,過會兒我喊小公子起來。”

“好。”

雖然江逝水睡得靠裡,但李重山還是不敢上床。他就坐在角落裡,指尖像羽毛似的掃過江逝水的頭髮,偶爾不小心扯動,江逝水咂咂嘴,他就知道該停手一會兒。江小公子從前問過他為什麼這麼喜歡摸他的頭髮,他說小公子的頭髮很軟,摸起來很舒服。

待江逝水睡熟了,他就偷偷把江逝水放在床頭的髮帶收進懷裡。江逝水醒來問他,他就說是老鼠搶走了。江逝水還沒見過老鼠會搶東西,一定要他在下次老鼠來的時候,把自己喊醒,讓他也看看老鼠搶劫。

李重山漆黑的眼珠凝視著榻上的人,認真到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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