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掌櫃作為主人,肯定是要招呼大家一聲。便舉起酒杯站起身,款款道來:“今天是個好日子,西城的疫情在七位仙長的救治下有了好轉,我作為永樂城的一份子,在這裡謝過七位仙長了!這一杯我先乾為敬,下一杯大家一起飲一杯。”
桃花掌櫃很豪爽的就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葉濤作為五嶷大師兄,率先站起身,敬了桃花掌櫃一杯。
趙依看著酒水,未等葉濤飲酒便說:“這酒葉少俠能碰嗎?”
一句無心的話,卻能暖到人心,葉濤笑道:“趙姑娘掛心了,五嶷弟子可以沾酒”
另一邊無念也欣然笑道:“趙姑娘,佛家尚有‘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話,五嶷沒那麼多規矩的,當初吳師兄成親的時候還被我們給灌醉了。”
無念提起這件事都還有些高興,師兄弟情誼深重呀!
趙依頷首道:“那好!”說著她也起身舉起酒杯道:“桃花姐姐請!各位仙長請!”
大家跟著也都起身舉了杯,一飲而盡。
放下了酒杯,全席一一坐下,雲平正經道:“大師兄,剛才在你來之前,我們師弟幾個都喝了一杯茶水提提神,大師兄你理應也品一杯。”
這一邊良言聞言也道:“也對,大師兄理應也嘗一杯!”
另一頭,無常已經在給葉濤倒茶了,這師兄弟,合作密切呀!
趙依心裡咯噔一下,葉濤確實不知道這件事,可有人想要他知道呀!
想著趙依望著葉濤焦心道:“這茶涼了,還是不喝了吧!”又看向了無常,他像是受到威脅,調皮的吐吐舌,直接別過頭去不看她。
無念這邊又說“趙姑娘你別擔心,大師兄身體好著呢,才不會因為一杯茶出事。”
“沒事的,趙姑娘,在下也喜歡喝茶。”葉濤說著就舉杯飲了。
趙依還想說什麼,被葉濤這麼一套動作下來,全忘了想說什麼了,眼睜睜看著他飲了那杯茶。
趙依心裡叫苦不迭,葉濤啊葉濤,你飲了那杯茶是你的苦難,是我的為難呀!我這老臉掛不住了。
這幾個惡搞葉濤的師弟滿懷期待的看著葉濤的表情,趙依也不忘關注了一下,就見葉濤茶杯還未放下就已經微微皺眉,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滿臉寫著一個“苦”字,趙依已是不忍再繼續看葉濤難受的表情了,想離席又不太合禮,在原位如坐針氈。
幾個師弟已經憋不住笑了出來。尤其無念無常最是沒心沒肺趴在桌上笑著,
無念有一字沒一字道:“大師兄,你終於,終於被我們整了,一回”
無常興致勃勃追問:“大師兄覺得味道如何?”
葉濤思慮了一下,趙依甚是好奇,這種情況下,他只用一個苦字就可以說出來了呀,想什麼呢?
“入口清香,入喉苦澀,茶葉放多了,不宜過多飲用。”葉濤把茶杯置於桌上,雖然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是令趙依心裡繃緊的弦一下子鬆緩下來,莫名的就沒有了忐忑的心情。
葉濤是真的品嚐了,還說出了過苦的原因。可是葉濤下一句話卻令趙依整個人一顫,只見葉濤看向眾人問:“這茶是誰泡的?”
趙依眼神也連忙掃了所有人一圈,發現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盯著自己,葉濤也是知道了,在全桌人的目光之下,趙依已是羞愧的無地自容,對葉濤尷尬的乾笑。
葉濤卻是很會心的笑了,他不輕易笑,可每次笑都是露出皓白的八顆牙,奇怪的是趙依每次都會痴迷於他的笑容。
“趙姑娘只是沒掌握好茶葉用量,多泡一些熟悉了就好了!有什麼疑問在下可以給趙姑娘解答!”
趙依望了望茶壺,同葉濤點點頭,雖然當面出糗,可葉濤的話還是撫慰她不少。
桃花掌櫃發揮了他老闆娘的身份說話,“好了好了,品茶的事到此結束,你們幾個惡搞的小仙長,一天用腦的,多吃點飯”
說著桃花掌櫃帶頭暴吃,大家也都動起筷子,看他們都吃的津津有味的,趙依也想著好好嚐嚐。
愉快的吃了一會後,一個夥計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跑來,站在眾人前面,上氣不接下氣,桃花掌櫃回頭叨叨幾句。
“大李,幾位仙長和趙姑娘都在用膳呢,你是怎麼了?這麼急急忙忙的”
大李手指著門口,卻是語無倫次,沒說成一句話。沒一會就聽到有人在門外喧嚷:“有沒有人在啊?姑娘,我賈某人來了。”
這令人心煩的聲音,趙依不回頭也自然聽得出是誰,這個賈政廷,不是明天才能來的嗎?
賈政廷聲音傳來之後人就來了,大老遠看到趙依就眉開眼笑,大步流星走過來,身後還跟了六個紅衣侍衛。
“喲,這麼多人呢!正好,這裡誰當家?”賈政廷眼光掃了一圈席上的人。
一桌人對這個不速之客很是莫名其妙,趙依只當這是她自己惹的人,便自己去解決,離座走過去,語氣冰冷。
“賈大人不是答應了我明兒再來嗎?你不怕你毀約了被我懲罰?”
賈政廷沒意識到趙依的怒氣,回了個頭朝紅衣侍衛招手道:“拿來。”
那侍從給他呈上來的是一箱沉甸甸的東西,賈政廷開啟來,一瞬間金光耀眼,讓塔樓裡吃飯的客人們都眼紅了一把,趙依用衣袖擋了擋這亮眼的光,片刻後才發現滿箱皆是金銀珠寶,趙依眉心微蹙,打心底裡不喜歡這閃耀的東西,就迅速的把箱子關上。
不悅問:“賈大人這是做什麼?”
賈政廷得意洋洋,“姑娘你說我今天不夠有誠意,現在我賈某人就向你表達我的誠意,不知姑娘可否現在移駕賈府?”
想是個聰明人都能看出趙依眼裡有殺氣,可賈政廷就是沒看到。趙依牽強地掛著一抹笑意,緩緩道:“賈大人若覺得這些錢財贅餘,不如拿去西城賑災吧!有人比我更需要它。”
賈政廷卻把趙依的話當了玩笑,自顧自肆意地笑了起來,嘲笑道:“西城那些要死的窮酸鬼跟我什麼關係,我賈某人的錢財只給我喜歡的人,姑娘只要你跟我回了賈府,賈府的錢財你隨便花!”
賈政廷奸詐的笑容看得趙依心裡一顫,步子悄悄後移了幾下,賈政廷意識到趙依後退,伸出爪子想把她給拉住,卻被突如其來的另一隻手給攥住了手腕,反叫他疼得咧嘴,怒火中燒。
“誰這麼大膽,敢對本府動手!”賈政廷身後侍衛將撲上來,被葉濤凌厲的目光掃過,便不敢輕舉妄動,面面相覷不敢前進。
葉濤有意加大力氣,賈政廷又是一陣呲牙,朝身後侍衛怒吼:“你們都是瞎的嗎?還不把這個狂妄的小子給制服了”
侍衛再次猶豫不定,終究還是敵不過主人的眼神,一下子都衝過來,葉濤指尖流轉過一道淺紫色光線,侍衛被無形的牆給擋住,張牙舞爪卻靠近不得,賈政廷氣在心裡,疼在手上,又對葉濤是恨得牙癢癢,一副猴急的模樣,心裡大罵這些侍衛無用。
葉濤倒是從容冷靜,一字一句道來:“貴府金山銀山也比不得明月樓的青山,趙姑娘既然不願意登府,就請大人回府吧!”
葉濤的字眼像是客氣,可語氣不帶感情,趙依猜不透他的心思。
“行行行…大俠說什麼都行好吧,放手放手,大俠先放手!”
賈政廷近似哀求,卻又很敷衍,葉濤嘴角揚起一個輕微的弧度,笑了一下,怎麼看著都不像是嘲諷,他的笑容似乎從來不會帶有貶低別人的感情,充滿溫暖的笑加上他清秀俊美的臉,就是暖春的代名詞了。
葉濤放了手,賈政廷縮回侍衛群裡,抖了抖衣袖,捋直了衣領,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大膽刁民,你是何人?敢對本府不敬,你知道本府是誰嗎?敢阻止本府帶走人?”
葉濤神色淡定道:“賈大人你財大也好,勢大也罷,葉濤行走天下,不畏財大,不懼勢大,你若是有什麼不滿,只管來找葉濤便是,別想碰明月樓裡的任何一個人。”
趙依聞言眼眶一熱,這人跟她相似之處很多,可是不同之處又那麼的明顯,三兩句話就讓她很感動,原來被人保護是這麼溫暖的感覺,眼角微熱,趙依熱淚盈眶,轉頭偷偷抹了一下。
“你……你……”賈政廷被氣得臉色鐵青,可身後侍衛還是不敢對葉濤動手,賈政廷恨鐵不成鋼,咬咬牙看向趙依,胡扯道:“姑娘,你一個人在外面,不想你的家人出事吧,不想的話就乖乖聽話就是了!”
葉濤臉色忽變,看向了趙依,似有為難,也有憐惜。無常拳頭往桌上砸下去,怒氣衝衝道:“當真是惡毒!”
桃花掌櫃很是激動的走了過來,“賈大人你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般對一個姑娘家,你的良心被泯滅了嗎?”
趙依內心再次被溫暖包裹,轉笑道:“桃花姐姐,葉少俠,你們不用聽他胡說,我……”趙依不知該怎麼說好,總不能如實說來,便道“是孤兒。”
話說間感覺空氣都安靜了,不止葉濤和桃花掌櫃,桌席上的人也看向了她,這一刻趙依似乎看到了婧媛常說的“他們看你不是關心你,只不過是憐憫你”
可趙依願意相信他們都是關心著自己的。
葉濤語氣冰冷地跟賈政廷說:“賈大人,在我們還願意讓你離開的時候,趕緊走吧!”
賈政廷也是被無常這突然的暴怒給震懾到了,葉濤給臺階下,便順著下了,努了努嘴,似乎不滿,又不敢多說話,灰溜溜的在侍衛的簇擁下離開了明月樓。
經賈政廷這麼一鬧,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低落,其他人明早還要早起,吃完了飯也都早早休息去了,桃花掌櫃和葉濤還在桌席上聊,聊什麼趙依就不近聽了,還是和廚子們一起收拾一下。
廚房裡,趙依漫不經心的洗著盤子,隱約聽到桃花和葉濤的聲音,卻還是沒聽清他們兩人討論什麼。賈政廷能開鬧一會就會有第二回,趙依想著要不要讓婧媛幫她引開這人的注意力算了。
“趙姑娘,別發呆了,你就順便把這刀子也洗一下吧!”小張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趙依習慣性應了聲:“好”,卻沒有注意聽到他說了什麼。
四指碰到冰涼的刀面也沒多大感覺,直到劃過那鋒利的刀片,“砉”的一下指尖的刺激傳遍神經,趙依猛地縮回了手,咬牙沒叫出聲,身子卻是一顫,就見除了拇指外四指鮮血殷紅,血滴落到盆裡,痛覺傳開來,趙依心裡慌亂了一下,把盆裡的刀拿了出來,手伸進水裡,想要洗去血跡,沒一會整盆的水都被染成了紅色,這讓她愈加心驚,把手拿出來,緊握著拳頭,不讓血流,也把整盆水給倒掉了,強裝鎮定地對小張喊道:“小張,人有三急,你自己處理一下餐具”
說著趙依就急忙從廚房的側門出去了,沒顧及小張的反應,出門時聽到了小張憨實的回覆道:“哦,好的趙姑娘。”
趙依跑到明月樓後院的水塘邊,只覺得粘糊糊的鮮血似乎把手給沾著了,手指僵硬伸展不開,便蹲下把手放進水裡,一直不停地撥弄冰涼的塘水,可是水洗去了血跡,又有鮮血流出,傷口根本癒合不了。
趙依自己知道,不是水的問題,她的體質本來就如此,血液發燙,一旦有傷口,這血凝固不了,止都止不住。
趙依慌亂之時,聽到有人驚慌叫著:“趙姑娘快把手拿出來!”
這聲音很熟悉,趙依回頭望去,葉濤已然來到面前,見是他,趙依心裡頓時平靜了不少,葉濤把她浸泡在水裡的手牽了出來,趙依也就站了起來,目光卻不離葉濤的臉,或許他刺客緊張的神情就是關心。
“夜晚水冰,趙姑娘你這手有傷口,不宜碰水”
說著葉濤忙從腰間拿出一瓶白色粉末的藥給趙依的傷口撒上,又用白紗布包紮了一下,包紮得很是細緻。
趙依有些黯然傷神,道:“葉少俠,我是不是很讓人操心?”
葉濤抬眸很是奇怪的看著她,笑著安慰道:“趙姑娘別這麼說”
“你看我,這麼大個人,飯不會做,傷口不會包紮。”趙依說著自己都覺得可笑,自己不會的真的太多了。
葉濤溫聲道:“趙姑娘不是正在學嗎?若是有什麼不甚瞭解的,就問桃花掌櫃,或者問在下也行!”
看他包紮好了趙依就抽回手,默不作聲,靜靜看著紗布,答非所問,“包紮得真好!”
葉濤頓了一下道:“其實趙姑娘不必拘謹,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就像在下剛遇見姑娘那時。”
趙依像是被灌了一碗醒神湯,回想起那天,忽然就覺得自己可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弱,想著便又有點動力,說好的奪取他的青凌劍呢?
見他手中沒有帶著青凌劍,趙依抬眸看著他,他很是淡定。
趙依道:“那你也不要天天在下在下的自稱了,我又不在上。”
葉濤被他這話給唬著了,好一會才笑道:“好!”
趙依很是心滿意足的往房間那處慢悠悠晃噠了去,葉濤跟著她一起走走。
稍有夜風,葉濤提醒著:“趙姑娘,永樂城變冷了,往後陣風較多,記得多新增衣物。”
趙依也樂得開心,同他道:“葉少俠不用擔心,我從小體質有異於常人,身子有些發燙,冬天也不會冷的。”
葉濤很是疑惑趙依所說的,將信將疑。“雖是如此,趙姑娘也注意保暖些,”
說著他抬眼看了看夜空,道:“時辰有些晚了,趙姑娘早些休息,在…我就先告辭了。”
還習慣自稱“在下”了是吧!不過改得還真快,趙依心裡偷樂,點了點頭便讓葉濤走了。
次日出奇的出了太陽,陽光正好,趙依拾了些衣物到後院洗房浣洗,這洗房倒不是很大,好就好在水房前引來一水渠,可以隨時打水,外邊的空地也隨時備著空木桶和木盆,比先前在她住的這院子裡洗好多了。
見著明月樓的許多妹妹也在,都在乘著天氣晴朗洗洗衣物。趙依同她們打了招呼,把帶來的衣物都騰放到一個空木盆,便去打水,一身青衣的原狸見到趙依手指包紮的傷口,過來搭話:“趙姑娘受傷還有傷,這就要洗衣服麼?”
趙依提水倒入木盆,道:“一些小傷,不礙事的,乘著今天天氣不錯,把該洗的衣物洗了才是正事”
原狸覺得也有道理,但看她一手的傷,道:“那還是我們來給趙姑娘洗吧,你先休息!”
趙依抬眼看了一眼原狸,輕笑道:“原狸,你們每天都要給客人們清洗衣物,我的就不麻煩你們了!”
趙依坐下,學著妹妹們的樣子用搓衣板搓一搓。
一邊傾安歪著個小腦袋奇怪道:“可是,長久住在明月樓裡的也就趙姑娘和七位仙長,然而七位仙長的也不用我們洗啊,”
這下趙依又是吃了一驚,還真的是有原則,什麼都不給別人碰, 心裡又對這幾人另眼相看了。
“他們那麼忙都不要你們幫忙,我知道大閒人怎麼好意思讓妹妹們幫我呢!”趙依嬉笑。
幾位姑娘扭不過,自己做自己的去了。沒一會一個一個的都跟趙依告辭,趙依揮著手跟人家告別。
洗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可以擰乾水滴晾晾了。
這架子也不知誰立的,比她高出一個頭的高度,趙依只好找個凳子來踩踩,才捋直了方掛上去的被套,腳下凳子傳來“嘎吱”一聲。
趙依頓感身子不平衡,施法向後奮力躍起退離,平穩落地後見那凳子被一團火焚燒。
趙依眼神一凜,轉頭看向身後的假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柔和笑道:“出來吧!”
婧媛從假石後探出頭來,一雙彎彎的大眼睛柔情似水,眉心的陀羅花印還是那麼妖冶。
婧媛笑意明媚,打趣道:“我們的大姐在宛殺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護司呢,每天伺候你的侍衛丫鬟還不知有多少,怎麼到了這人間儋州,又是做飯又是洗衣服的啦!”
趙依登時撒氣道:“你還說呢,背後裡暗算你姐姐我,也不怕我收拾你!”
趙依湊過去一把拎著婧媛的肩膀把她拉出假石後,婧媛頓時哭笑不得,這肩膀一直是她最敏感的部位了,被抓著就覺得癢到笑出眼淚,這下子趕忙跟趙依求饒。
“啊呵呵,我的好姐姐,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偷襲你了,下次光明正大的好吧!嗚嗚……姐姐放手了啦!”
婧媛這又笑又哭的,咋一看還真是惹人憐惜。趙依趕忙著放手,婧媛忙著感激涕零,如獲大赦。
趙依又去擰一擰衣裳角蘊積的水。婧媛很識相的走得遠遠的,趙依見婧媛在水邊漫步,見道:“婧媛,過來幫幫我!”
婧媛看著水渠裡還有些魚,一下子看的忘乎所以,被趙依一喊,心神也就亂了。
“呃,哦,好!”婧媛跟著趙依一人一邊,一道擰著厚厚的毛毯子。
不過片刻,婧媛的手就有些被冰得泛紅,婧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手,抱怨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些事趙依做著也順手得很,看婧媛這樣,她也只能笑笑,婧媛酸溜溜道:“剛才那幾個小妮子的話我都聽到了,大姐,你既然做這些粗雜活,還不讓她們幫忙,那就全交給你自己做吧,你要是嫌這些不夠你鍛鍊的,就把那七個五嶷人的也一起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