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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米煮成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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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有個嬰兒躺於巖洞前。

他身旁的野草隨風而動,葉子輕撓著他的身體。

那嬰兒無動於衷,雙眼充滿了死灰。

那是一雙空洞無神,與這具嬰兒身體很不搭配的眼睛。它沒有正常嬰兒那種純真的色彩,無邪的光澤。

如此幼小的嬰兒本該被大人們捧於胸前,呵護在家才對。此刻卻突兀地呆在森林處,仿若死去,毫無生氣。

有隻雪白色的幼狼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眨巴著那對紅寶石雙眼。

那嬰兒瞬間活了過來,他大口喘氣,咳咳作響。

白宇雙手抱住幼狼,擁於懷裡。

幼狼乖巧落入其中。

他的內心終於找到了些許安慰,漸漸平靜了下來,放緩了呼吸。

方才他陷入了一種絕望,迷茫無助的意境,越陷越深,萬念俱灰,不願自拔。

那一刻他的整顆心就像停止了跳動,逐漸有了窒息感。但他沒有掙扎,沒有一絲求生的念頭。

他想著就這樣死去似乎也不錯,也許這世界上的自己死了,地球上的那個自己就醒了。就當做了一場夢,一場奇遇。

可當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要離開軀體時,他怕了。他開始慌了起來,他害怕自己的意識離開軀體後只能到處遊走,再也無處棲息。

那一刻他深信所謂的靈魂就是意識,他不想化作靈魂遊走這世間,那樣會很孤單。

他害怕世間所有的生命都看不到自己,只能跌跌撞撞徘徊於世。

他害怕那樣的自己再也回不去地球,回不去那個真正的家。只剩意識四處飄蕩。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怕的嗎?

白宇慶幸小狼就在身邊,慶幸自己還活著。他喃喃自語道:

“不會魔法又怎樣?小狼會。

“擁有這樣一隻獸寵,我哪怕是個普通人又如何?”他繼續說道:

“我要成為這個森林的老大,我要把小狼訓練得更加強大,我要與它共同成長。”

白宇瞬間找到目標,眼神恢復光彩,整個人活了過來。

“哈哈哈哈…”

他抱著小狼翻滾起來,大聲歡笑。

笑聲響徹四周,穿透黑暗。

直衝雲霄。

——

無盡的黑暗空間深處,有雙漂亮的眼睛再次張開,她的嘴角微微揚起。

“呵呵…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啊”

空靈悅耳的聲音很快又隱於黑暗中。

那裡像是什麼也不曾出現過。

一片死寂。

——

母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巖洞處,銀白色的身軀擋住了洞口。它望著兩個玩得歡快的小傢伙,蹲坐了下來,沒有過去打擾他們。

“嗷嗚…”

母狼伸直脖子,仰天長嘯。

白宇望向洞口,停止了翻滾。其實他也不明白狼的嚎叫意味著什麼。

在地球上,他曾經從電影或圖片中看到狼群總是對著月亮嚎叫,像是在呼喚或迴應同伴。

可迷霧森林裡並沒有其他冰霜魔狼了。

白宇猜想著這或許是在警告其他獸類吧。就像是在說:

這是我的地盤,其他人給我滾遠點。

“嗷嗚…”

小狼掙開他的懷抱,也跟著嚎叫起來,只是聲音十分稚嫩。

白宇想了想,自己吃了十天的狼奶,不嚎叫一聲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於是他有樣學樣。

“嗷嗚…”

聲音自然慘不忍睹,兩頭冰霜魔狼似乎看不下去了,轉身進洞。

白宇尷尬地撓了撓頭,他自己都覺得模仿得不像,畢竟這是具嬰兒身體。

“不知不覺滾這麼遠?”

他剛想爬回巖洞,才發現有好長一段路程。

只好微微嘆道:“哎,慢慢爬吧。”

他緩緩爬往洞口,渾然不知身後那片樹林有兩盞大燈籠般的雙眼悄悄張開,它吐著長長的信子,將對面發生的一切收入眼底。

很快,它轉身將頭沒入一處草叢,蜿蜒曲折的身軀分開了地上的野草,緩緩跟著沒入其中,尾巴似乎沒有盡頭,久久才跟著消失。

……

啟明魔法學院,男宿舍樓。

楊飛坐在書桌前,藉著燈光,用一塊柔軟的布擦拭著手上的魔杖。半米長的杖身刻有精美的紋路,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還不睡?”

他背後的床位有個聲音緩緩響起,粗獷渾厚。

高年級宿舍都是兩人一間,說話的人自然是他的舍友裴小軍。

“睡不著。”

楊飛聞言稍微停下手中的動作,然後又繼續給魔杖頂端的白色‘魔核’擦拭起來。他沒有回頭,繼續開口說道:“快要畢業了,挺不習慣的。”

“這就是你熬夜的理由?”

裴小軍側著身躺在床上望著楊飛那晃動的背影,一臉嫌棄地說道:

“我猜你大概是想某人了吧,擔心畢業了就見不著她了對嗎,你該不會是在寫表白信吧?”

他忍不住有些感慨,陷入愛河的人真是無藥可救了。

楊飛起身轉了過來,沒有說話。

裴小軍這才看清楊飛手中拿著一塊布正擦拭魔杖。他嘴角微微抽動著說道:

“我還以為你在挑燈寫信。不過也是時候向她表白了,說不定她就在等你開口。”

楊飛搖了搖頭,繼續坐回椅子上。

他與裴小軍認識多年,這傢伙沒少幫自己出各種點子,兩人不僅是同學,而且還是關係非常要好的鐵哥們。

就連自己的父母也非常喜歡他,視若親兒子一般。當然,對方父母也是如此,每次楊飛去他們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樣。

久而久之,雙方父母也成了好朋友,雖然兩家房子相距並不是很近,但經常有所往來。

“畢業就畢業唄。”

裴小軍躺在床上一臉無所謂,他將雙手枕於頭下,開口問道:

“你打算留在學校當一名老師,就為了每天都能見到她,不會後悔嗎?”

楊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魔杖擱於書桌上。輕輕開口說道:

“我是真的喜歡她。”

說完他轉過身望向裴小軍,繼續說道:

“我用盡各種鬼點子,不就是為了讓其他女同學知道我喜歡寧馨嗎?

很明顯,效果很好,再沒人給我寫情書了,更好的是,寧馨也沒喜歡上別人。”

說完他有些怔怔出神,腦海裡浮現出寧馨的影子,她總是一副慵懶的樣子,彷彿什麼都與她無關。

裴小軍還是挺看好楊飛的,而且他覺得寧馨那樣的女孩子是真的不錯,怎麼形容呢?

裴小軍沒啥文化,用他的大概意思來說,就是‘與其他妖豔賤貨不同’吧。

“我沒瞧出來她喜不喜歡你,不過她沒反感你,就證明有戲,我覺得你該向她表白了。”

裴小軍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想了想,裴小軍繼續說道:

“生米煮成熟飯也不錯,叔叔阿姨肯定很高興,到時候我也能當孩子的乾爹。”

說完他哈哈笑了起來。

“再等等吧,還有這都什麼年代了,別說煮成熟飯,就是煮成爆米花也沒用。”

楊飛搖了搖頭說道,然後起身關燈,躺回床上,閉上眼睛。

對他來說,抱著被子,想著那女孩,緩緩入睡,是世間最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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