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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長風在這座佈滿了絕望的山中待了一夜，也推演了一夜，直到天亮時，跛腳老頭又哭又笑地一頭撞死在牆上，才將她驚醒。

斷臂人將跛腳老頭收拾了收拾，揮起刀砍成幾節，嘟囔著道，“糧已經斷了，只能將他們吃了。”

傴僂背的戈裡木人驚惶道，“不能不能，他們不能死，我答應了的，我答應了的，你吃他就好了，不能吃他們！”

“吃完了他怎麼辦！你為什麼一定要護著那些廢物！”斷臂人紅著眼，癲狂地盯著他，“那我吃你好不好！”

“不行。”他退後一步，目光劃過角落裡擠在一起的孩子們。

斷臂人眼神稍和，喃喃道，“對，還有他們，反正不是我們親生的，吃完了再生好了。”

兩個男人瘋了似地笑起來，孕婦們不知是有所察覺，還是怎麼的，又哭又鬧，嘴裡將能咒罵的都罵了一遍。

湛長風神識掃過各個小山洞裡的人，開啟心覺，種種痛苦衍生出種種惡毒，這些能動的，不能動的，心中全是怨天怒人的惡意，某一瞬間，她冥冥中有所感，腦海裡劃過“孽靈”二字。

孽靈？

她從記憶中的古籍裡挖出關於這兩字的釋義，所謂孽靈，自惡念中誕生，以惡為食，是為惡本惡，萬載無一。

這兩字帶著提示的意味。

是孽靈造成了這一切，還是這一切會誕生孽靈？

山中已經沒有糧食了，跛腳老人的肉也喂不了癱瘓的人，躺著.站著的人都走向了最後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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