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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攏過髮絲，溫熱溼濡的觸覺肆虐，從臉頰一側綿延，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的時候，他只能屏息等待著，等待著她醒來，一起迎接新世界。

棺木重新蓋上，江凜近乎執拗地攬住自己的身體，狹窄的空間裡緊緊貼合著，沒有一絲縫隙，他在昏暗的視野裡注視著藍晴恬靜的面龐，閉著眼沉沉睡去。

世界在這一刻，陷入永夜。

對於困在壁壘圍牆之下的人類來說，這一天的確是永夜，無數人生命消逝，鮮血被吸乾，如敝履一樣扔在了某個街角，或被直接利爪穿心，或被初擁成為懼怕陽光的惡魔，無法再次在日光下行走。

眨眼間，經歷過地獄般的浩劫，展示在眼前的世界，天空是晦暗的血紅，是永無白晝的黑夜。

親眼見證著一切的季梨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見識過真正的煉獄，方知可怕。

“這條街，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季梨摸了摸臉上剛剛斬殺的低階吸血鬼濺落在臉上冰冷的血液，帶著一絲腥甜，無奈地仰頭閉著眼。

李寒斂下眉心，他沒有對這句話做出任何評價，但是親手殺掉了最想殺掉的人，心緒已經平靜了很久。

季梨扭頭，漆黑如深潭的雙眼飽含著悲痛，“你不必跟著我了，是死是活，我會自己保護好自己。”

“……”

李寒沉默著，臉上無動於衷，更像是沒聽到季梨在說什麼，自顧自的過濾掉她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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