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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天亮了

執著可以在害怕中忘卻生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闖過汴梁城高高的城牆灑了進去，汴梁城的夜也就結束了，從一個燈火通明的喧囂就切換到了另一個吆喝叫賣的嘈雜。

汴河兩岸花花綠綠的等也都滅了，遇仙樓和對面的礬樓門口那高高掛著的兩個大大的大紅燈籠也終於是暗了下去。朝陽升起灑在了屋頂上，照著青瓦也是熠熠生輝，像是給這兩座北城最高最氣派的樓披上了一層神秘的紗，朦朦朧朧的高貴。

已經是六月天的早上總感覺是短暫的，感覺是隻要太陽一出來就到了烈日炎炎的中午，屋裡的人路上的人都是懨懨的。王婆帶著潘金蓮也是從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裡有些老舊的客棧裡出來了，不是王婆想要住的這麼偏這麼舊，只是因為京城的物價實在是高的離譜。

“乾孃，我們今天還去麼？”

剛出門潘金蓮就直截了當的問到，潘金蓮雖說不是那種天資聰穎的，但至少也不笨，經過一晚上的思考她也是基本明白了王婆和這遇仙樓有著莫大的關係了。

王婆有些愣了愣神，有些堅定的說到，“去，為什麼不去？”王婆不甘心，不甘心昨晚未開的後門。

之後，兩人就一路無言，兜兜轉轉就來到了遇仙樓的門口，遇仙樓的門口還是緊閉，門前也是挺冷清的，王婆到了門口，抬頭看著那遇仙樓的招牌，嘲笑似的咧了咧嘴。王婆沒有帶潘金蓮去後門，因為遇仙樓的規矩只有“夜半三聲”，這規矩還是當年王婆還是王媽媽的時候定的，現在也不知道是成什麼樣子了。

在門口佇立了良久，王婆的腳步終於是動了，大清早的遇仙樓是不營業的，總得等那些達官貴人。紈絝才子們醒來離開後再營業，再說早上來吃飯的人也太少了，不值得那麼早的操勞。

“砰砰砰……砰砰砰……”王婆上前敲了五六聲門，然後等了一會兒終於是有了點兒動靜，門開了，還是像昨晚的後門一樣，探出了一個腦袋。

“本店還未營業，接人請到後門”說完那個腦袋就急著往門裡縮去，這個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小二，從說的那麼順溜就能知道了。

“哎，小哥等等”王婆皺了皺眉眉頭，從包袱裡摸出一個錢袋，約莫有二十個銅錢，然後塞到了那小二的手裡，這是王婆最後的二十個銅板了。

那小二掂了掂錢袋，然後就迅速的收了起來，收了錢就得幫人做事，這點道理小二還是明白的，也不急著往門裡面縮回去了。

“小哥，行個方便，帶我去見你們高管事，我有事找他”王婆現在只想進去，找個五年前的熟人，只是夜半的後門她沒進去，也只能挑清晨的正門進去了，她不想讓太多的人看到她，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高管事？什麼高管事啊？你是不是記錯了？”

王婆害怕下一秒這小二的腦袋就縮回了門裡，急忙又問到，“那，那你們現在的管事是誰啊？”也不知道為啥非要找個管事出來。

“金管事啊”

“那……”王婆還想繼續問些什麼，卻被那小二打斷了，把想問的話活生生咽回了肚子裡。

小二在門後把頭探出來已經有一會兒了，這個姿勢也怪難受的，就在一旁不耐煩的催著，“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了，我還忙著呢！”

“完了完了，你帶我去見你們金管事吧”王婆只好先進去了再說，二十個銅板不能白花啊。

小二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吧，進來吧”。

王婆和潘金蓮就這樣進了遇仙樓，小二帶著二人，穿過前廳來到了後院裡，後院才是遇仙樓真正重要的地方，這裡也只有重要的人才能住著，曾經這裡也有王婆的一間屋子。

“你們先等著，我去通報一下，記住，別亂跑”小二鄭重其事的三令五申之後就離開了。

院子裡還是空無一人很冷清，王婆環視四周，這個地方讓她感到熟悉又陌生，五年的時間大體上是沒有什麼變化，變的都是細節，景觀變了，那兒多了個小亭子，這個多了個小湖……

王婆此時的心中五味陳雜，她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自己強烈希望回來的，現在進來了卻沒有一絲絲的欣喜，更多的都是傷感罷了，灰溜溜的被趕出去，現在有事這般模樣的回來，只是為了心中的那點兒想法，五年前她沒敗，五年前的她是那麼無助，那麼狼狽，後來還差點身死荒野，這些都是她在五年後回來的理由哪怕是以一種蒼老的樣子回來。

還有的是一些害怕，五年前事情要說遇仙樓裡沒有人參與，那是不可能的，只憑一個礬樓，只憑一個李蘊還沒那麼大的能力讓他那麼灰溜溜的離開汴京城。現在站在遇仙樓的院子裡，不知道那個人活著那些人還在不在，也或許下一個瞬間，她可能就消失在了這個院子裡，沒人知道，當然，潘金蓮是不會消失的，媚骨天成，也不是隻有王婆一個人知道。

……

…………

“姑娘，他們走的太快，沒追到”被吩咐追凌零一行人的齊管事回到了馬車那兒。

“哎，罷了，時間也不早了，出發吧”簾子裡面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清澈，似乎還有沾染了點黑夜的冷。

拋棄了那些被燒燬的東西，一輛馬車帶著一個管事兩個護衛就上路了，其實這幾個人都還有些驚魂未定，他們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多虧了武松，只是卻失了禮數，李師師感覺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遺憾。

只是也不過是萍水相逢，還是趕路要緊，畢竟這次她已經跑出來太久了，本來只是想跑出來透透氣，結果沒想到跟著樓裡的商隊走了好遠，還差點回不去成了壓寨夫人，一路上玩也玩夠了，擔驚受怕也受夠了，就急著回去了，這回京城的路還有好遠，但願別再遇到劫匪就好了。

只是，以後的路，誰知道呢？

（未完待續）<!--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