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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趕水村外的小橋上,方旭碰到了閔浩。看樣子,他是專門在這裡等待方旭一樣。在他身後,一隻岩羊正啃著橋頭上的矮草。
“旭小子,沒有它,你是爬不上東山的。”
來到銀旭世界後,由於慕曦被夜幕擄走,方旭根本沒有心情與精力去好好觀察這個新奇的世界。
昨晚夜幕來之前,慕曦提到過東山,而在方旭的想象中,這東山也就差不多跟自己老家東面那座山差不多。
此時他向東望去,整個視野被一面灰麻麻的霧牆所鋪滿,就像大霧天站在窗前一樣。
揉了揉眼睛,方旭看清了,那不是牆,而一道崖壁。方旭微微抬頭,居然看不到牆的上端。當他的臉幾乎仰到水平時,看到了,像刀劃過一樣整齊的一道雪白在晨光中栩栩生光,雪白的兩端各自向南北延伸,消失在蒙朧之中。
金城西偏南方向有座龍興山,山尖終年積雪,當夕陽墜過山頭後,山頂那一條優美的雪線閃閃發光。不過那裡的是金光,而這裡的雪線是銀色的光芒。
昨天在水塘裡,完全是夏天的戲水的感覺,而橋頭上的青青矮草也在竭力地吐露著夏的生機。這崖壁的上端竟然出現了雪線,那這崖壁得有多高?
閔浩將手中的韁繩交與方旭,“別看了,快走吧,晚了可就走不掉了。”說著又拿出一個樹皮做的口哨,“到了上面,就不要管它,如果你想回來,就把這吹響,它會來找你的。”
謝過閔浩,方旭翻上岩羊背,讓它馱著自己向遠處的崖壁進發。
半個小時後,方旭來到了崖壁下,自己徒手試著攀爬,但還沒爬上二十米,就不敢再託大了。之後不得將自己綁在岩羊的背上,讓它把自己一點點地以馱上去。
這是在銀旭世界,可沒手錶、手機,而天空中的太陽也像沒吃飽飯一樣,久久不能翻過崖壁的頂端,所以方旭便沒了任何看時間的工具。
當肚子餓時,常年養成的生物鐘讓他知道,應該過了中午了。於是找了一個大的平臺,從羊背上下來休息吃點乾糧。
岩羊這一放鬆,立馬散了架子一樣倒在光禿禿的平臺上。當方旭吃飽喝足後,要繼續,卻怎麼也叫不起岩羊。
“兄弟,你還真的罷工了?”方旭見它尾巴上的毛都快被自己拉扯而掉光了,也不起來,只得自己徒手攀爬了。
爬到二十米時,方旭已出了一身大汗,手上被尖硬的岩石劃了好幾道口子,鞋尖也給蹭破了。
上面又出現一個休息平臺,方旭爬上去後做休整。在清理鞋子中的小碎石子時,方旭發現了平臺上竟然有字。
“前面不算數,八百才起步。”字型扭扭曲曲,像是用平臺上的小石頭一點點刻出來的。
這時的八百自然是指崖底到這裡的高度,方旭伸頭出去看了看下面,“這可不是八百步,應是八百米。看這架勢,這崖壁得有兩千多米高。這岩羊真是太不靠譜了。”
方旭想放棄,但想起被夜幕擄走的愛人,牙一咬,再次動身。
當倒到下一個休息平臺時,方旭基本上是用下巴蹭在平臺邊沿一起用力才翻上去的。躺在平臺上後,那些字又出現了:“加一倍重力。”
這幾個字的意思,方旭起初沒弄懂,可當他休息好之後向上爬時,發現自己身上發像突然背了一個人似的,而手離開附點站在平臺上時,又沒有那種感覺。
“這…”
方旭瞬間明白了,“本來就快不行了,特麼這還存在特殊的重力場,這還要不要讓人爬了?”
此時,方旭回想起一路上遇到的休息平臺,大小都一樣,而且看似自然風化形成,其實細看之下,不難發現人開鑿的痕跡。
再回想起在橋頭看到整個相崖壁的樣子,那一道的溝壑,就像是挖掘機工作時在牆體上留下的,“這整個崖壁不是自然形成的?”
來到銀旭,方旭就只在趕水村接觸過這方天地的人,從他們的衣著,勞動的工具,家中的一切器具來看,這銀旭完全與地球上的古代社會沒什麼區別。
在這種條件下要鑿出這看似無窮盡的崖壁,那根本不可能。“難道閔浩昨晚說的故事不是神話傳說,而就是他們先祖的真實事蹟?”
此時,崖頂上終於有陽光散下來了,方旭抬頭,一段銀色的弧線在慢慢地變粗,漸漸地成為月牙狀。
“這…月亮都出來了!”方旭內心震驚,自己不知不覺間居然在這崖壁上爬了一天,而現在才到一半的位置。
很快,方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當頭上的銀色變成一輪圓盤時,方旭也看清它的全貌。
大如蒸籠蓋子的一個銀盤上,淡銀色火焰一會兒像狂風中的海浪一樣忽東忽西,一會兒又像沸騰的漿糊一樣,此起彼伏。兩種狀態的轉換頻率非常的快,召示著銀盤表面的不穩定。
“這不是月亮,這…這應該是閔浩所說的太陽…”方旭想這片天地的名字,“銀旭,那不是就銀色太陽的意思!太陽一不穩定時,就是他們趕水與背石兩族上踏上兩極的血淚之路時。芷蓉這次被擄去,極有可能不是做開外惡魔們的演員,而是去趕水!”
方旭猛地站起來,“我一定要取得終極遊戲大戰的資格。”
這一齊強心劑猛地打在方旭的身上,使他瞬間充滿力量,脫掉破爛的鞋子,奮力攀爬。
當銀色的太陽與崖上的雪線拉開小半個天空的距離時,方旭已爬過三個休息平臺,此時平臺上的字型顯示接下來將是四倍的重力。而方旭的雙手已沒一處完好的面板,小量的血漬和石粉混合在一起變成青黑色,已完全看不出這是人類的雙手。
十個腳趾頭差不多都破了皮,由於過度的蹬、踮,十塊腳指甲也都翻了根,就靠基部的那一點肉包裹著了。
吃下一塊乾糧後,方旭咬著牙又開始征服四倍重力的一段崖壁。
一個人正常人,如果體重減輕了幾分,腳是沒什麼感覺,但要是在一段時間內增重了幾分,那上下樓梯,行走時,腳踝和腳彎處絕對能感受到陣陣的痠軟。
此時,方旭的四肢要承受的重量不單單是四倍體重那麼簡單,還有受重力影響,體內的血液迴圈也變得困難。方旭感到頭部已出現嚴重的眩暈,他知道那是心臟在這種重壓下不能正常工作,頭部供血不足所導致的。
視線出開始模糊,方旭還在堅持,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棄,也不能鬆手。因為此時離下個平臺至少還有十來米的距離,一旦鬆手,掉下去被摔碎的身體可能連找一塊來做荷包的皮都找不到。
盯著上面的平臺,模糊的視野中慕芷蓉的身影出現了。她就在上面,一道消瘦的身影,後留下的是一個個暗紅的血手印——她一點點地向上爬。
“芷蓉…”方旭呼喚一聲後,慕芷蓉停下,回過臉對她一笑,笑著笑著,她臉上的輪廓開始變化,最後,一張冰冷的臉出現了。
“冷…冷茗老師…”
出於對冷茗的恐懼,當她的臉出現時,方旭差點鬆手掉下去。
定下心後,那臉又變化起來。這張臉在開始出現在方旭的生活中時,他對其都沒什麼好感,特別是慕芷蓉的失蹤,她雖不是主要原因,可卻是引發這件事的直接導火索。但從那晚倒在自己的懷中後,方旭對她的看法也改變了。
“冷月?”方旭搞不懂,自己在這種危機時刻,幻覺中出現慕芷蓉的是應該的,冷茗也正常,但殷月的出現,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很快,前面的一道身影開始變成三個,。她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半米的樣子,但卻像看不見彼此一樣,都在全力以赴地向上爬著。
“怎麼前面的景象這麼真實,好像還能聽到她們攀爬的聲音,這…”
方旭閉上眼,三人的身影消失,一睜開,又出現,“這不是幻覺。”
大喊幾聲後,前面三人都沒有迴應。
慕芷蓉是方旭的女友,兩人感情不用多說;冷茗也愛方旭,那次賭約的表白成功就是最好的證據;而殷月為保護方旭付出一生命。
方旭在這三人的生命中可是重要的人,但此時沒一人迴應自己,方旭想到一種可能。
“難道我把銀色眼鏡的能力也帶到這裡來了…”
急於想知道結果的方旭又激活了深藏在身體最深處的一點能量,像附著在牆壁上的蝸牛一樣一點點地向平臺挪去,但他每向上爬一點,前面三人的身影所在的位置也向上升高一分。
當天空中的太陽又與崖頂分開一小半天空後,方旭終於爬上一平臺。也在這時,那三個身影也停了下來,就連聲音消失了。艱難地拔開水袋的塞子,喝下一口水後,方旭身子向平臺內側移去,剛過中心,突然一陣清風吹來,方旭頓感全身輕鬆無比,精神為之一振,頓時像剛飽睡起來一樣,全身上下充滿了無盡的力量。
顧不上身體發生的這些變化,方旭試著撥出銀色眼睛的虛擬鍵面,居然成功了,而上面三人的身影在鍵面出現那一刻像一幅畫一樣捲起來飛入鍵面中。接著三個只有十幾秒長的影片檔案出現在鍵面中。<!--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