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然你以為我二十七年不談女朋友真的是醉心學習?”
白澍想罵人,但又找不到適合的詞語來罵他,只是內心覺得這件事情實在荒誕。好在季定十分懂行,見他面色不佳立刻調轉話題:“阿澍,你別生氣,先吃粉,再不吃真的口感就不好了。”
白澍十分無奈,起身端著碗去了客廳。
“對了,阿澍,我這幾天可能會搬回來,到時候又能跟你住對門了。”
白澍頭也不抬,問他:“你回這兒幹嘛?”
“上班呀,我沒告訴你嗎?我要在川大做博後,跟你一樣,馬上就要入職了,後天體檢,一起嗎?”
白澍筷子停了下來,抬頭看他:“上半年的時候我聽季叔說你要去綿陽的實驗室,那邊有人重金請你回來,你手上的專案好像很值錢,我不覺得你在C大做博後能賺的更多,發展更好。”
“原來你知道,”季定的表情忽然就明朗起來,“是,不論是實驗室還是員工待遇,C大和那邊的實驗室比都差了些,不過好的是,我在學校做博後的同時還能做講師,傳道授業解惑,為祖國培養出更多人才,於我而言是個十分有意義的崗位。”
白澍不置可否,這幾句話無論真假倒是說到了他的心坎裡。他從來就認為教師是一個十分偉大的職業,也是並非所有人都適宜的職業。他一直覺得自己幸運,從下到大遇上的老師都是很明白事理又公正的人,所以當他看到網上發出的那些對學生使用暴力和猥|褻學生的老師時會十分憤怒。每當見到這樣的新聞,他都會盡可能地聯絡上跟進該事件的社會團體,捐錢也好,幫人聯絡律師也罷,他總是會盡自己所能去捍衛這份職業。
“對了,初中同學群你是不是沒了?這幾年大家不怎麼用QQ了,好像誰都沒有你的微信。下下個星期六是老王的六十大壽,有同學問過他家是準備在酒店擺幾桌的,我們同學幾個想著大家也一起包幾桌一起聚一聚,給老王賀壽,順便當同學聚會,你要來嗎?”白澍無話可說,冷不丁想起了同學聚會的事情。前幾天商量這事兒的時候同學們還問他季定的訊息,但那會兒他根本沒跟人聯絡過,被問到也只能打個馬虎眼兒過去。
“老王都六十了?我的天,那必須要去。阿澍,我能加你的微信嗎?”
白澍無語地掏出手機,翻到自己的二維碼推到他跟前:“能找到我的手機號,找不到我的微訊號?”
“總要徵得當事人的同意才敢加,阿澍,我也怕你生氣不原諒我,再也不肯理我。”
“那我現在收回來你就不加了?”
“當然要,給都給了。”季定忙不迭拿出手機掃碼,“給了就是原諒我了,阿澍不能反悔。”
“對了,我下午有點事兒,現在得走了。為了慶祝你原諒我,我送了份禮物給你,應該下午就能到,你三四點鐘的時候應該在家吧?”
白澍點頭應下,季定大概也是真的有事兒要忙,加到他的微信就走了,臨走前也沒忘了同白澍約好一起體檢的事兒。
人走了,白澍的粉也吃完了,他人還是困的,畢竟四點多才睡著,但躺上床精神卻很清醒。他現在腦子亂的跟漿糊似的,一閉眼腦子裡閃過的全是季定,有小時後的,長大的,他想得頭都痛了,最後還是起來重新坐在書桌前繼續看昨晚的論文。
快遞的確是下午三點的時候到的,兩個大箱子,十分笨重,DHL美國直郵。白澍看到那三個字母的唯一想法就是:有錢真好。他在門口拆了箱子,本以為是什麼土特產,結果開啟一看,裡面全是書和雜誌。
他隨手拿起一本,是全新的Mary Bagharamian 的專著 Relativi□□,最新版,扉頁是手寫的英文“Out of difficulties, miracles will appear. ”署名是Jason Ji。
這本書對他現在的研究很重要,但是很難買,他自己找遍淘寶和亞馬遜,連電子版都找不到,最後只能先花了一千人民幣買了本紫色的舊版,然後託自己的學弟去英國的時候幫自己找找能不能買到最新一版。這件事是大概半個月前他在朋友圈抱怨過的。
他把書放回去,看了另一箱,裡面一半是官方出版的紙質版Vous雜誌,另一半則是一些經過篩選人為列印下來的文章,來自不同的期刊,不同年份,但主題和關鍵詞全是同自己的研究方向相關的,按照年限從12-16整理的清清楚楚。
他研究的方向是語義最小論,即使放在語言哲學裡都是一個很小眾的題目,國內做這個的學者屈指可數,放眼全世界,這個學派最主要的人物也幾乎集中在英國和法國。這個方向的相關資料,對他一個內行來說都是難找的,他實在想不出季定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找到了這兩箱東西送給他當作自己“被原諒”的賀禮。
第5章 第 5 章
白澍愛書成痴,特別是這種得來不易的專著,他自己買的書向來是讀上十幾遍都不會卷個角的。他拿出手機跟季定道了謝就開始整理這兩箱書和期刊。期刊和書目都是按照年限整理過一遍的,看得出送禮人的用心,但外行對這個話題始終是一知半解,所以他坐在自己書房裡研究了一個下午,把所有期刊的關鍵詞和摘要都讀了一遍才按照自己的需要重新整理好了。
等他收拾好這些往窗外一看差不多是日落的時候,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半,同時顯示的還有五個未接來電和二十條未讀訊息。白澍不用看訊息就想起了今晚是跟他爸媽說好了回去吃飯的,背後無端端冒出一股寒意撥通了他“和藹可親”的母親的電話。
他同親媽解釋了一下,自己這邊到了一批書,收拾起來就忘記了時間,說明天再回去看他們。媽媽倒沒說什麼重話,只說今晚菜做了許多,讓他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收拾收拾趕緊過去。
白澍的收拾不過就是把家居服換成了體恤,著急忙慌開著車到爸媽家樓下的時候還未到八點。等進了門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再看到他母親嫌棄的眼神,方才知道剛才電話裡那句“收拾收拾”並不是客套話。
“爸媽,我回來了。”白澍把車鑰匙放在鞋櫃上,一邊換鞋一邊同人打招呼,“李老,您好,您來啦。”
沙發上坐著的除了他自己的父母,還有他們學院法語系的系主任李老師和他先生以及旁邊坐著的一個小姑娘,看起來同他年齡相仿。他一進門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禮,白澍就算是再後知後覺也能反應過來他母親非要他今晚過來的原因了,這是要以掛念之名行相親之實。
“是,你們李老的女兒今天剛回國,帶著禮物過來跟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