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顧府裡有他最想要見的人,他便明白了。記住你要收斂性子,萬不能因此而惹怒於他。”顧欽聽到鬼醫的名頭,眼睛又亮了起來,他道了聲知道了,便飛快的跑了出去。
輕輕的替顧清泉捏了捏肩膀,顧笙柔聲道“爹,你先回去歇息吧,孃親怕是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顧清泉拍了拍顧笙的手,他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看了眼顧夫人,而後閉上眼吩咐了句好好照顧你孃親,便也出了門。
二夫人面色慘白的被顧嵐摟在懷中,明明已經昏迷過去的人,臉上的淚卻沒有停下來過。孃親昏倒後,二孃這般過激的表現怕是會讓人起疑心吧,但此時卻也顧不上這些,顧笙坐在一旁拿出錦帕替二夫人擦了擦淚水,對顧嵐道:“三姐,二孃這是太過疲累了才會暈倒,你和二哥扶二孃去隔壁的廂房歇息一會吧,孃親由我來照看。”顧嵐眼中含淚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便和顧言扶著二夫人出去了。
轉眼間,房內只剩葉錦書與顧笙兩人。顧笙坐在床榻邊,看著躺在床上的顧夫人,鼻子微微有些酸意。其實仔細算來,自從五年前起,她便再也沒有哭過了。可如今看著這個世上最愛她的人,躺在床塌上也不知以後能不能醒來,一直努力忍住情緒的她,終於還是任由兩行清淚滑下了臉頰。她輕輕俯下身躺在顧夫人身側,就像小時候一樣,孃親總愛摟著她睡,每次她都早早醒來躺在孃親身側發呆。
葉錦書一瘸一拐的慢慢走了過來,看著那背對著她的人,明明看不到顧笙的臉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可她卻好像能感覺到顧笙在流淚一般,她心中一痛輕聲道:“四小姐,我一定會找出解無根草的藥方,我一定會救醒夫人的。”黑亮的眸子中的堅定,就連背對著她的顧笙都能感覺的出,葉錦書狠狠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
夜深了,顧夫人仍安詳的躺在床榻上,仿若熟睡了一般。顧笙坐在一旁拿著沾了溫水的手巾,輕柔的替顧夫人擦著臉。
在她的身後正跪著一個滿頭大汗的中年男子,若是顧府的人在此便能認出來,此人正是顧家的護衛教頭,錢肅安。他跪著的腿輕輕的顫抖著,眼睛直直的看著顧笙的背影,面上有幾分愧色。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顧笙終於轉過了身。她臉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錢肅安冷聲道:“你可還記得你上回同我說過什麼,你說顧府中的細作已被清除乾淨,剩下的都是身家清白的人。”錢肅安額頭的冷汗跌在地上,已有一小片水跡。
錢肅安看著顧笙清冷的眸子,咬了咬牙道堅定道:“屬下的確已將顧府所有的探子全部清除,我們的人苦心盤查了兩年將寧王安插在顧府的所有細作全部除去。剩下的人,如今顧府中的確都是些知根知底的人。”
顧笙冷哼一聲,唇角的笑冰冷刺骨:“若真如你所說,已全部除去,那為何我孃親會被人下毒。”
錢肅安身子抖的厲害,他已在這地上跪了兩個時辰,就算他是習武之人也有些吃不消。他輕喘了口氣抬頭望著顧笙道:“府中的確有些未經盤查的人。”顧笙微微斂了眼底的光,皺著眉頭看著他道:“是些什麼人。”
錢肅安回道:“老爺少爺也自是不用說,您身邊的丫鬟阿素姑娘,還有三小姐大婚之前來的那對葉姓母女,屬下覺得,那織娘便是最可疑的。”顧笙負在身後的手微微一緊:“你說她是最可疑的,可有何憑證或是她有何異樣。”
錢素安道:“小姐去寒山寺後,夫人好像與二夫人置氣,兩人互不來往。倒是那織娘,夫人時常喚她來院子裡閒聊,也不知聊些什麼。夫人中毒那日,早上起身去見了老爺,又去您的院子裡待了會。那時她神色已不太好,回去時在後花園正好碰到了織娘,兩人聊了幾句之後,夫人便回了房午睡。下午起了身,就在院子裡照料花草沒再出來過。到了用晚膳時,伺候夫人的丫鬟才發現夫人已經昏了過去。”
顧笙沉思著:“你是說,那一日,孃親見的最後一人便是織娘。”
錢肅安點點頭道:“正是,且只有這織娘最令人懷疑。屬下覺得對夫人下毒之人,便是這織娘。”
第35章 舊夢!
許久未見孃親了,葉錦書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在院子門口躊躇著。若是讓孃親見到自己身上的傷,怕是又要詢問一番,到那時該如何說呢,定不能說是被顧欽打的啊。想不到離別了那麼多日,再見又是這般狼狽的樣子。
最後葉錦書還是鼓足勇氣,踏進了院門。織娘正坐在院子裡頭上手拿著針線,卻在看著面前未完成的繡品發呆,就連葉錦書走了進來也沒有發現。
見到織娘熟悉的面孔,葉錦書鼻子一酸,無論年紀多大,去到多遠的地方,去了多久。只要見到孃親就會像一個孩子一樣,想撲進她的懷抱。
葉錦書站在織娘面前,竟看到織娘頭上的青絲中夾雜著幾根白髮,她抽了抽鼻子,心下有些愧疚。見到映在眼前的影子,織娘抬頭,便見到葉錦書正扁著嘴看著她,臉上還有一塊青紫的傷口。
站起身,織娘將葉錦書擁進懷中,帶著幾絲哽咽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邊說著邊摸了摸懷中毛茸茸的腦袋。葉錦書一被抱住眼淚就停不下來了,乾脆在織孃的懷裡哭個痛快,嘴裡嗚嗚的反反覆覆的說著:”孃親,我好想你。”
兩母女在院子裡哭訴了一番,織娘便收了院子裡的東西與葉錦書進了房內。
織娘眼中也帶著幾分溼潤,她溫柔寵愛看著葉錦書,替她倒了杯茶水道:“看你,都是個大人了,見到孃親也還是哭哭啼啼的。若是讓旁人見到了,又是要笑話你是個娘寶了。”葉錦書擾了擾腦袋,傻笑著道:“別人若要笑就讓她們笑好了,我才不在意。”“傻孩子!”織娘無奈的搖頭,嘴邊的笑卻有幾分寵溺幸福的意味。
葉錦書偷偷看了眼織娘,見她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臉上的傷口,頭一偏伸手捂住,葉錦書將她受傷的臉藏了起來。織娘見她如此動作,卻也不問,只淡淡道了句:“我去拿些藥酒,替你揉一揉你臉上的傷口。”便站起來往裡屋走去。
葉錦書突然想起什麼,將懷中上回淨璃給的盒子拿出。璃姨說這裡頭有個手帕要她交給孃親,路上因顧笙孃親病重之事倒是忘了。
精緻的小木盒上頭雕著複雜華麗的紋路,甚是精美。葉錦書將木盒放在桌上,伸手開啟。只見裡頭正放著一個溫潤的白色小玉瓶,想來便是璃姨上回說的傷重時服用有奇效的玄清丸。葉錦書拿起開啟瓶塞,頓時便聞到了一股清幽的異香,做成這玄清丸怕是用了不少珍貴的藥材。
盒子底部放著一方折的整整齊齊白色帕子,看起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