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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衡帶著阮萌萌坐上了低調奢華的賓士轎車，與一輛大眾黑色轎車擦肩而過。

那輛黑色轎車在風情會所前停下，然後一個穿著普通衣服的中年男人下車，站定在風情會所門口。

他習慣性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上的皺褶，走進會所。

他看起來五十歲左右，鬢間佈滿銀髮，行動力依然穩健，走路生風。

經理看了一下他外面停的車，大眾輝騰。

於是態度更加恭敬了，他禮貌地對那個中年男人說道：“抱歉，先生，現在還未到營業時間。”

“我是來找你們老闆的，她叫趙燕。”中年男人勁健有力的聲音說道。

經理不敢得罪，於是委婉地說了一句：“先生，您在這邊稍等，我派人傳話一聲。”

頂樓辦公室，趙燕在窗戶後邊目送慕衡他們離開。

這時候，一個員工上來，跟趙燕說：“燕姐，下面有個男人說要找你。”

趙燕蹙了蹙眉，疑惑地問道：“男人？”

員工點點頭。

“我知道了，隨後就去。”趙燕捏了捏眉心，心累地說道。

恐怕又是那個達官貴人要託她辦事了。

趙燕快速整理了一下心情，臉上友好地笑著下樓，沿途還跟員工打招呼。

來到一樓，經理走上前，打了一聲招呼：“燕姐。”

“誰找我？”趙燕友好地問道。

經理指了指大廳沙發一角，示意趙燕看過去。

趙燕看過去，視線頓住了，然後那個中年男人像是有感應一般抬頭看過來。

趙燕看清男人的模樣之後，臉上的笑意瞬間凝滯。

她直接冷了臉，轉身就走，還對身邊的經理說：“閉門，謝客。”

經理一臉懵，趙燕步伐急速，像是要躲避可怕的東西。

他回頭，卻見那個中年男人轉眼間已經來到大廳中央，一臉焦急地喊了一聲：“趙燕！”

趙燕彷彿沒聽見一樣，步速越來越快。

中年男人快步趕上她，一邊走，一邊說道：“趙燕！我來是有事跟你談的！”

趙燕突然停住，猝不及防地轉身，她冷臉看著中年男人，說：“我跟你不認識，有什麼事情可談？”

中年男人慾言又止，知道趙燕為何如此生氣，他溫和委婉地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趙燕開口想要冷聲拒絕，中年男人搶先說道：“關於孩子的。”

趙燕聽到中年男人提起“孩子”兩個字，直接翻臉，怒道：“阮正聲，別他媽的利用孩子來找藉口！”

趙燕壓著怒氣，要不是顧忌在大廳裡，人多耳雜，她早就對阮正聲這個混蛋破口大罵了。

阮正聲心累地嘆了口氣，說道：“我沒敢開玩笑，我前段時間體檢得出了癌症，肝癌晚期。”

趙燕肚子裡想要說出的話被硬生生止在嘴邊，她表情不悅地瞪著中年男人，似在控訴他以癌症為藉口。

阮正聲平靜地接受趙燕的一切審視，看上去一臉疲憊，聲音也聽起來無力。

趙燕鬆口了，說道：“給你十分鐘時間。”

“好。”阮正聲一臉感激地點頭道。

“我們上去談。”趙燕直接帶著阮正聲去到辦公室。

趙燕沒有叫人泡茶和備茶點招待阮正聲，而是冷漠地問：“你要說什麼？”

阮正聲頹廢地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夜之間老了許多，他嘆了嘆氣道：“活了這麼大歲數，到頭來卻什麼也不是。”

趙燕很不屑地嗤笑了一下。

阮正聲毫不在意，繼續說道：“現在也沒剩多少時間給我了，所以我才會來找你……想彌補當年的事情。”

趙燕忍不了了，開口諷刺道：“呵，彌補當年的事情？”

“阮正聲，你以為你是誰？如今說要彌補就能彌補得了嗎？！”

“你犯下的罪孽能抹掉嗎？！”

“小月能活過來嗎？！”

“還有，她的女兒能重新擁有自己的人生嗎？！”

阮正聲默默地聽著趙燕的謾罵，無聲地預設她的指責。

趙燕只要想起當年自己的好友所遭遇的人生，她直氣得發抖，紅了眼眶。

她仰頭，把眼角的淚水逼回去。

被人渣氣得掉眼淚，不值得！

阮正聲在趙燕息聲了之後，緩緩說道：“我知道當年是我錯得離譜，你要怨我，我也不怪你。”

“我也活不長了，到時候去到下面我會好好向月兒道歉謝罪。可是……”

阮正聲頓了頓說道：“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跟月兒的女兒，她已經沒了母親，如果再失去我這個父親庇佑，我擔心她以後沒個可以撐腰的孃家人。”

“你跟月兒感情好，所以我才來找你，將我們的女兒託付給你……我想，這也會是月兒所希望的。”

阮正聲說著說著，語氣有些哽咽，眼底猩紅。

“趙燕，希望你能待她如自己的親生女兒，她現在還年輕，閱歷還不算豐富……我希望你能在一些事情上替她把把關，不需要每時每刻看著她，在她艱難的時候搭一把手就足夠了。”

“趙燕，只要你答應這個要求，我把阮氏給你都無所謂，來生……來生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

阮正聲站起來，忍著不捨，朝趙燕重重地鞠了一躬。

“趙燕，我跟月兒唯一的女兒，就拜託你了。”

趙燕聽到阮正聲的最後這一句話，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水，對還在保持彎腰鞠躬姿勢的阮正聲說道：“誰稀罕你的公司？小月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她的女兒自有我照料，絕不是同情你這個人渣。”

“上一輩的事情，我不會跟這一輩說，但是——你阮正聲犯下的錯，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趙燕惡狠狠地說道。

若不是阮正聲當年糊塗招惹了小月，而後又一聲不吭地走掉，小月也不會因為過得苦，而早產難產死掉了。

而阮萌萌現在也不會過得這麼苦。

沒錯，阮萌萌其實是阮正聲跟一個叫小月的年輕舞女生下的女兒。

當年阮正聲因為陶紅梅二胎胎死腹中，才有機會將孩子掉包，安排到了阮家。

他瞞著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和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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