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蕭盛瑄腦袋疼,他煩悶的心情尚未消減,不想回答她的話,也早已沒心思再聽這個Iris東扯西扯。
他強忍著聲音中的幾分不快,說:“沒什麼。Iris,我現在沒空,我們下次再聊吧。”
“啊?下次再聊啊?可是我還有很多沒講呢……”Iris依依不捨地說道:“那好吧,晚上等你下班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蕭盛瑄長吁了一口氣,說了聲“好”,而後掛掉了電話。
他開了車門,上了車,完全不想再去想趙望卿那個人,以及他開的那個玩笑。他甚至藉著腦袋的一瞬空隙想象了一下自己和男人拉著小手逛街的樣子,臥槽,簡直不寒而慄。畫面還沒在他腦海中成形,就被他趕忙打散,及時將這種想法扼殺在腦袋中。
高中以前,對於這種事情,蕭盛瑄還是相當排斥的,縱使不覺得同性戀是妖魔鬼怪,也覺得那樣有悖倫理、違反自然規律。
只是後來,身邊出現了那樣的人、包括自己的好朋友也選擇和一個男人共度餘生,他才漸漸的對這個群體改觀。來了溫哥華,這類人更是滿大街可見,連同性情侶結婚十週年都能上雜誌封面,他早已見怪不怪。
但,接納歸接納,要自己和一個男人交往,他仍是做不到。這就跟吃慣了清真食品的□□人,你忽然讓他們吃豬肉一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算了。蕭盛瑄也不把趙望卿那些話當真。他一是個小孩子,二是個玩慣了的富家子弟,說的話裡頭能有幾分可信的?
想必,晚上回來,趙望卿就會裝作不記得自己開過這個玩笑,而自己也不用再去提,這就行了。想罷,他心情好了許多,便開了車去上班,決定將精力都投入工作之中,不再將心情浪費在這件事情上面。
果真,晚上回到家,趙望卿不再提那件事情。只是在飯桌上,卻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沉默。縱然蕭盛瑄覺得氣氛有那麼一點尷尬,可也不想主動跟他挑起話題,以免又叫他誤會。
連續兩三天如此,趙望卿變得難得的安靜。蕭盛瑄起初心裡多少覺得有點不自在,甚而在想,自己那天是不是太過疾言厲色,說得過分了些,傷他的心了?但很快,繁重的工作量和巨大的考試壓力就將他這一切心情都壓了過去。
不講話就不講話,倒叫他能夠好好的專心學習和工作。
然而這天晚上,正當他伏案寫論文寫得正認真之際,忽地就聽到了外頭傳來“篤、篤、篤”不大不小的響聲。
蕭盛瑄豎起了耳朵想再聽得更仔細些,這時,聲音卻忽然停下。等了半晌,都沒再有動靜,他還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聽。可,還不到一分鐘,那“篤篤篤”的響聲又有規律的響起。
蕭盛瑄看了一眼時鐘,正是凌晨一點半。他頓時一毛:鬧鬼?大半夜這麼刺激?
他心跳陡地加速,將筆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悄悄起身,躡手躡腳的來到自己房間的門前,小心翼翼地開啟門,露出一小縫門縫。
此時心跳彷彿跳到了嗓子眼那兒,依他閱鬼片無數的經驗,這會兒那隻鬼應該就站在自己的房門口等著他,自己可能一開門就跟它撞個正著。
腦洞收不住的漫天飛,然而並沒有一個實現了的。透過門縫望出去,只見客廳一片漆黑,唯廚臺那裡亮著橘黃色的燈光。
在燈光的籠罩下,一個高大的身影低頭專注自己手上的活,蕭盛瑄隱隱約約看得出來,他是在切菜。
蕭盛瑄:“……”
好嘛,又是趙望卿。他是徹底跟菜刀槓上了嗎?
蕭盛瑄想起他那天切傷了自己的手指,卻死活怪在刀頭上,一想到他那個表情,便不由覺得好笑。
但他沒笑出聲來,強行忍住了。下一秒,則是開啟門出去,正了正聲音道:“你晚上不睡覺在幹什麼?”
蕭盛瑄突然的出現,讓趙望卿猝不及防的嚇了一跳。他忙背過身子來,將刀和砧板遮在自己身後,像是偷買玩具的孩子被父母發現了,忙將玩具藏起來一樣。
這藏法顯然是很拙劣的,一眼便能被識穿。
不過趙望卿也沒打算遮遮掩掩,剛才那個只是下意識的舉動。
他動了動唇瓣,半晌說出了四個字:“練習切菜。”
蕭盛瑄走到他身邊,瞥了一眼廚臺上橫放著的砧板、菜葉、刀具,忍不住說道:“好了傷疤就忘了疼,萬一這回再切到手指怎麼辦?”
趙望卿表示:“已經有過一次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因而他剛才才會小心翼翼、一刀一刀的切。
蕭盛瑄再看一眼砧板上的包菜,皆被切得奇形怪狀,一片大一片小。無奈道:“包菜跟你多大仇,每回都找它。”
趙望卿知道自己刀功爛,現在被發現了這點,多少不好意思,於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以為你睡著了,沒吵到你吧?”
“沒有。”蕭盛瑄搖了搖頭,說:“不過現在太晚了,你也別練什麼切菜了,趕緊回去睡吧,改天有空我再教你。”
趙望卿見蕭盛瑄還肯這麼和顏悅色的跟自己說話,心情大好,笑著剛想點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蕭盛瑄的手機“噔”了一聲,螢幕顯現出一條茉琳發來的簡訊,說她睡不著。
由於先前在公司內幫過她幾次,她就認為蕭盛瑄“表現”得極好,便主動要求互換電話號碼。蕭盛瑄沒理由拒絕人家,就和她換了號碼,只是從未主動和她聯絡過,沒想到今晚她竟主動發來這樣一條簡訊。
一個身經百戰的女人大半夜發來簡訊跟你說睡不著,現場的兩個男人都不是傻子,自然不會不知道這條簡訊有什麼樣的含義。
趙望卿瞥見那個名字,臉一下子就往下沉。他眉梢微動,盯著蕭盛瑄問:“茉琳?你怎麼還會跟她有聯絡?”
蕭盛瑄本來還糾結著該怎麼回這條富有深意的簡訊,這時聽到趙望卿的這句話,眉頭一皺,問他:“你怎麼知道她的?”
趙望卿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冷哼了一聲說:“那個叫茉琳的根本不是什麼良家婦女,你知道她一年要睡多少人嗎?要找也不找好一點的,碰她?也不怕得病。”
“你話說得太過分了吧!”蕭盛瑄越想越不對勁,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注視著趙望卿的雙眼,嚴肅地問:“她上次給我的那張紙條,是不是你扔的?”
趙望卿默了半晌,最終承認道:“是。”
“你……”蕭盛瑄被一口氣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是生氣的,但不是氣趙望卿把茉琳的紙條扔了,而是氣這個小子擅自干涉他的隱私,而且還是早在之前就這樣。
趙望卿拉起他的手,神色是說不出的認真:“學長,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