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了。
登船艙中,一個C階哨兵帶著六個D階哨兵全神貫注地戰鬥,才勉強把兩個狂暴哨兵給制住。領頭的星盜根本沒有注意到剛才智腦的提示,轉過身發現艙室門緊緊關閉著,忍不住發火了:“我們七個人還擋不住他們倆狂暴?你們這些混蛋什麼時候這麼小心了?!嗯?也太小看我們了!!還不快把艙室都開啟!馬上把那個該死的嚮導抓住,讓他給他們倆安撫!!”
“頭兒,我們是不是得馬上找什麼東西把這兩個沒用的傢伙捆起來?他們現在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艹,又踹中了我的腿!!特媽的!快頂不住了!!”
“四個人制住他們,兩個人去找嚮導,然後讓艦橋留下的幾個傢伙去庫房裡找個捆綁式擔架什麼的,怎麼樣?頭兒,你得在這裡看著,如果按不住他們了,也只有你才能把他們都揍暈。”
“也行。”領頭同意了。這時候,艙室門也及時打開了。
然而,十五分鐘之後,兩個嬉笑著去找嚮導的星盜卻有去無回,說好的去庫房找擔架的幾個人也沒有任何動靜。
領頭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望著艙室外綠幽幽陰慘慘的通道,臉上漸漸浮現出了警惕和懷疑。他用登船艙門邊的虹膜鎖裝置,給星船智腦下達了命令:“以巡航星船負責人的身份,強制啟動排除敵人模式。智腦,入侵者在什麼地方?”
巡航星船並不大,十分鐘就能從艦橋到艦尾走一個來回。他之前沒有用智腦,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這種小事,屬下很快就能做好;不用哨兵擅長的五感蒐集資訊,是因為不想浪費自己的精神力,也不想因為自己的“領域”裡出現其他哨兵而覺得不舒服。但現在,他已經不得不用了——
智腦機械的聲音響起:“一個入侵者佔領了艦橋,強行關閉了智腦控制模式,啟動了星船的手動控制模式。另一個入侵者在裝置艙裡停留了三十分鐘,現在正要去艦橋。為了排除入侵者,必須啟動仿生機器人,去庫房拿取武器。”
“兩個?還有誰?該死,不會是哪個傢伙因為嚮導背叛了我們吧?!”
“一定是!艹!是誰?!被老子知道了,一定得弄死他!”
“等等,那幾個混蛋也就是平時喊得聲音大一點,等到真正幹活的時候,哪有這麼大的膽子?你們再仔細想想,該不會是那個廢物吧?!”
“不可能,他就是一個E階廢物,一腳就能把他踢殘了,怎麼會有這個膽子?”
“智腦,保持所有艙室門開啟,配合我消滅敵人。”領頭已經沒空理會其他人罵罵咧咧的話了,拔出腰間的電磁/手/槍/。C階哨兵的五感至少可以延伸到一萬米以內,在不斷分裂平鋪的精神觸絲的籠罩下,無論是艦橋還是裝置艙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瞬間返回的各種資訊,讓領頭愣了愣——別提他想用這個D階嚮導兌換進入C隊的機會了!巡航的時候竟然無緣無故死了五個屬下,他連小隊長的位置都保不住!一定會受到處罰!!——“該死的廢物!!該死的嚮導!!”
剛剛做起的美夢徹底破碎,讓領頭陷入了熊熊怒火之中。五感反饋的資訊“發現”,艦橋裡的小廢物忽然往用餐區衝過去之後,他立刻拔腿就追了上去。
小廢物的身體再靈活再快,也比不過一個C階哨兵,他很快就看見了對方滿身血腥的瘦弱背影,毫不猶豫地用電磁/手/槍/瞄準:“該死的!!當初就不應該看你可憐留你一條命!!早就該把你處理掉了!!”
這一瞬間,孩子似乎感覺到了危險,毫不猶豫地往旁邊一滾,避開一槍之後,從滿地的血裡爬了起來。這時候,沈回川正好趕了過來,身上揹著剛剛從幾個破舊的仿生機器人那裡搶過來的武器。
孩子雙眼一亮,立刻朝他撲了過去:“求求你!救救我!!”
渾身是血的瘦弱孩子,睜著一雙無辜而可憐的黑色眼睛,瘦弱得幾乎一折就斷的手努力地伸了過來——這一刻,也許任何人都不忍心拒絕他,心裡都會油然生出保護欲來,希望能從後面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手裡救下他。
沈回川淡淡地看了一眼這個孩子,精神觸手像箭一樣衝了出去。同時,領頭星盜卻正在猶豫,是不是要將這個嚮導殺掉。如果把他抓回去,也許可以抵消這次“意外事故”呢?甚至,他還可以把“意外事故”說成是屬下狂暴造成的結果?
也許因為對手是一個D階嚮導一個廢物孩子,戰鬥力都可以忽略不計,C階哨兵並沒有把他們當回事。這一剎那,他想了很多,好不容易才做出了決定。然而,在戰鬥當中,僅僅只是猶豫了這一剎那,就已經註定了成敗和生死。
C階哨兵的識海並沒有D階哨兵那麼容易進入,但也難不倒沈回川家的精神觸手。它們的經驗非常豐富,錐子形狀鑽不進去,就化成更細的箭頭甚至針頭狀,從對方識海結界外的空隙裡硬生生地擠了進去。
只要能進去,接下來它們需要做的事情和之前沒有任何差別。
吃!吃!吃!!搗亂!搗亂!搗亂!!!
領頭星盜忽然發現,自己逐漸控制不住腦海裡的意識了。下一刻,他就出現了資訊過載的症狀,徹底失去了“視覺”和“聽覺”。他下意識地立刻朝著對面的兩個人開槍,似乎覺得只要把他們殺掉,自己就能馬上恢復正常。
沒有辦法瞄準的人開槍,當然沒有準頭,沈回川和孩子很容易就躲開了。趁著身邊的少年往後退的時候,孩子忽然把他揹著的武器搶了過來,架在肩上,往正在開槍亂射的男人轟了過去。這是半自動的電磁炮,只需要一炮,對面的男人身上就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孩子彎起嘴角,又連射了好幾炮——男人的半個身體都徹底消失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是他好像還是不滿意,踩著滿地血跑了過去,在剩下的半具屍體上連續戳了幾十刀,直到屍體血肉模糊,他才勉強笑了笑。沈回川眯著眼睛,看著他拎著電磁炮又奔向了登船艙,快步跟了上去。
等他趕到的時候,登船艙裡已經到處都充滿了肉燒焦的噁心氣味。孩子蹲在幾具屍體上,繼續戳刀,濺得滿臉都是血,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也不知戳了多久,他才停了下來,靜默地看著這些屍體。然後,他很突然地轉過頭,朝著艙門邊的沈回川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剛才是你救了我,謝謝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