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愛冰冷的床沿,
不要逼我想念不要逼我流淚我會翻臉。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我只想好好愛一回,
時光不能倒退人生不能後悔 愛你在明天。
在高中生涯徹底結束之際,錢進學會了放棄,許還學會了堅持,兩個共同成長的少年採取了不同的方式處理各自的問題。相較錢進而言,也許許還就是多了這份堅持,成長之路才走得那麼艱辛,多年之後回想起來,更多的是慶幸,還好,還好堅持了下來。
許還搖搖晃晃到家的時候,屋裡一片漆黑,他這才想起來閔之棟告訴他今晚在醫院陪床,立刻關上剛剛開啟的門,頂著昏沉沉的腦袋又下了樓。
深夜的醫院幾乎看不到一個人,連值班護士都趴在前臺後面打盹,許還一個人晃在空蕩蕩的走廊裡,感覺身上涼颼颼的。走了幾步覺得累,便順著走廊上的長椅坐下,睏意襲來,歪著身子躺在長椅上睡起了覺。
寧陵今晚值夜班,巡完最後一個病房的時候也覺得困了,打算回辦公室睡一覺。
經過走廊的時候看見前面的長椅上躺了一個人,她走過去一看,這不是閔之棟的弟弟嗎?怎麼在這睡著了?
她輕輕地推他:“許還?醒醒,別在這裡睡啊。”
許還皺著眉頭動了一下,嘴巴里咕噥著什麼,卻沒醒。
寧陵這才聞到少年身上的酒味,喝酒了?她對閔之棟有好感,對他的弟弟自然也多了份關心,她再次輕聲叫:“許還,快醒醒,你是不是來找你哥哥的?”
也許是聽到哥哥兩個字,許還再次動了動,不耐煩地揮手,咕噥著:“哥……”
寧陵沒辦法,喝醉了酒再在走廊上睡一夜,不著涼才怪。於是快步離開,往閔豐收的病房走去。
閔之棟跟著寧陵趕來的時候,許還正好一個翻身,眼看就要掉下地,閔之棟一個箭步膝蓋跪過去,堪堪接住就要掉落的身體。
這番動靜讓迷迷濛濛地睜開了眼,他疑惑地盯著閔之棟看了又看,突然彎起眼睛甜甜地笑起來:“原來你在這啊!”
“小醉漢,喝了這麼多酒還能跑到醫院來。”閔之棟話裡帶著斥責,語氣卻很輕,對眼前的小醉漢更是沒有絲毫威懾力,他整個身子撲在閔之棟身上,衝力讓閔之棟不穩地晃了晃身體。
“我找你啊,到處找你,終於找到了……”
閔之棟將他安撫在懷裡,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嗯,找到了。那現在是不是可以不鬧了,我們睡覺去?”
許還似乎點了點頭,吐詞不清地說:“找到了……再也不分開了……”閔之棟沒聽清他說什麼,剛要開口,耳邊便傳來少年的呼嚕聲,又睡著了。
他無奈地輕笑,扶住少年沒有骨頭的身體,轉過頭對立在一旁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們的寧陵說:“寧醫生,麻煩幫一下忙吧。”
寧陵沉默了一秒,才彎了嘴角笑:“想不到你們兄弟感情這麼好。”她幫忙把沉入夢鄉的許還遞到閔之棟背上,閔之棟只是對他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笑。
“他平時很乖,今天可能跟幾個畢業的同學告別,喝多了。”
閔之棟揹著許還,與寧陵並肩走在醫院的走廊裡,隨口替許還解釋。寧陵有點訝異,之後又有點開心。
她本來覺得這個弟弟太不懂事,大伯生病住院,他卻跑去喝酒,還在醉酒之後跑到醫院來給閔之棟添麻煩。當然她不得不承認,她更多的是有點在乎閔之棟對這個弟弟與眾不同的耐心與溫柔,不過她也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閔之棟是個情深義重的人,對大伯的那份孝心讓她動容,如今對弟弟耐心溫柔,也是理所應當。
雖然她很快甩開這種不正常的嫉妒,但這時閔之棟跟她解釋,還是讓她感覺閔之棟是有點在乎她的看法的。
許還最近有種很嚴重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讓他恨不得每天守在醫院,跟在閔之棟身邊寸步不離。
這天他在外面與錢進通完電話,回來的時候老遠在走廊那邊看見葉慧珍站在病房外,偷偷摸摸地朝裡面張望著。
他疑惑地走過去叫她:“大伯母,你幹嘛?”
葉慧珍嚇了一跳,慌張地回過神看見是許還,拍著胸口順氣,小聲道:“許還你要嚇死大伯母啊!”
“你看什麼?”
“噓!”葉慧珍神秘地把許還拉到一邊,“小點聲,你哥在裡面睡著了,寧醫生在裡面。”說著她伸出兩隻拇指作了個配對的指型,衝許還眨眼睛道,“我看這個寧醫生對阿棟有點那個意思,阿棟好像也不反對的樣子——哎,許還你幹嘛去?”
葉慧珍還沒說完,許還立刻扭頭推開病房門大步走進去,正好看見寧陵在給趴在病床前睡著的閔之棟蓋外套,寧陵看見他只頓了一秒,隨即淡然地繼續將外套披在閔之棟身上。
許還心裡冒火,臉上卻寒如冰霜,他故意大咳一聲,閔之棟聽見聲音立刻醒了過來。
“醒了。”寧陵一臉平靜地打招呼,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推了推眼鏡,說,“大叔這兩天狀態不錯。”
閔之棟輕輕地點頭,與她相視一笑。
許還被忽略得徹底,前所未有地慌張起來。面上卻帶著聳人的微笑,他擠到兩人中間,抓著閔之棟的手臂,溫聲說:“錢進說網上高考答案出來了,我想回去查一下,估一下分。”
“我辦公室有電腦,你可以去我那。”寧陵平板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聽在許還耳裡卻像炫耀一樣刺耳,他壓下心底升起的怒火,轉頭笑眯眯地望著寧陵:“那太麻煩了,大伯生病寧醫生就這麼關照,我們非親非故的,真不好意思再麻煩你。”
他的聲音帶著變聲期後的清亮,聽起來特別真誠無害。寧陵暗地挑眉,不說話。
“許還,怎麼跟這麼跟寧醫生說話呢。”葉慧珍已經在心裡偷偷認定了寧陵這個兒媳婦,老頭子的病不知道好不好的了,她知道老頭子心裡一直惦記著阿棟的婚姻大事,就想趁著老伴還有時間,趕緊把阿棟的事給定下來。
“寧醫生,就不麻煩你了。”閔之棟這時候發話,對許還說,“正好你回去一趟,把家裡的被子帶一床過來。”
許還立刻感覺得到支援,開心地應下,他單純地認為閔之棟是向著他的,這種認知讓他不禁反省自己對寧陵的態度猶如驚弓之鳥,是不是太過緊張了。
這場許還單方面的較勁並沒有持續多久,寧陵有傲氣,她為許還的行為感到幼稚可笑,那麼她自己肯定不會去做同樣的事。
寧陵突然冷淡下來的態度讓葉慧珍操心起來,她抽空偷偷打聽閔之棟的意願,讓他抓緊點兒時間,卻得到不甚滿意的回答:“大伯治療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