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
而現在,自己叔叔的面具卻在遠處叫聲中突然剝落了,痛苦一瞬間晃過了臉頰,但很快又帶上了新的面具,變得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漆黑得無法映出任何的光影。
那一刻陳炎之只感覺眼前的磊北一片全黑,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沒有神采,更看不見任何感情,就連瀰漫在他四周的空氣都有著一份黑色的情緒,整個人彷彿有種將周圍的人捲入黑暗之國的神秘力量。
陳炎之知道磊北再一次帶上了面具的,一具比任何時候都堅硬厚實的面具。
玩味的望著不言不發走在前面的磊北,陳炎之嘴角露出了嘲諷的微笑,內心低問著:無論你帶著什麼樣的面具,費心將所有人拒之以千里之外,但可惜這次事件帶給你的波動,是任何面具和距離都無法遮掩和逃避的,那藏也無法藏的情緒是你內心深處最有力的表達。
黑□□緒:痛苦,憎恨,厭惡,悲哀,拒絕。
只是我親愛的叔叔,你的黑□□緒是其中的哪一個?
平安無力的躺在雪地中,手抓著地上的雪不停往嘴裡送著,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磊北消失的地方,嘴裡破碎著念著:“不是我,是我。”
身體偶爾無意識的痙攣,一個瓶子跌落在平安前方,看著這熟悉式樣的瓶子,平安眼睛一亮,急忙抓了起來,但立刻又將它扔得遠遠的。
“怎麼?我認為此刻你真正需要的是它。”熟悉的聲音響起了。
“我想殺了你。”平安此刻沙啞的聲音中充滿著憎惡與悲憤,在胸腔中不停翻滾的是不說出的痛苦。
吳琴沒有笑了,望著平安恍惚中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露出同情的表情,聲音輕輕的說道:“健康有陳炎之和磊北,你有什麼?”
平安的視線晃過了吳琴的臉,滑過了滿天的雪,定在了遙遠的地面,平安你有什麼?內心反覆得問著自己,淚默默的流下了,悄無聲息。
這是一種可悲,還是一種可惜,平安已經無暇去思考。只能輕聲的自我回答:“我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了親人,沒有了朋友,更不曾有過愛人。
一絲淒涼的笑容在被藥癮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臉上露出來了。
吳琴眼神變得暗淡了,這樣的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嗎?沒有什麼比摧毀一個人的意志和自信更能毀掉一個人的。而現在平安快要完了,你為什麼心裡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難受和鬱悶。
像是放棄了掙扎,平安幾乎用著一種沉重而緩慢的方式倒出了逍遙丸,放在發白的唇邊。
“為什麼?他們相信你勝過了我。”這是平安嚥下逍遙丸前問出的問題。
“與相信我無關。因為懷疑就像種子一般,只要小小的一點就能長成參天大樹。而我只不過是將那小小的種子送給陳炎之而已。”
“是嗎?”平安的臉上露自嘲的笑。
吳琴平靜的說道:“從你一跨近那個家門的時間,懷疑的種子就種下了。”
平安臉上的表情消失了,聲音平板:“原來從一開始,你就告訴了他們,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未曾被人相信。你去死吧!”
平安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像一隻負傷的野獸,眼睛發紅,怒吼發狂,想撕裂眼前的可怕的敵人。是她害了自己,是她害了弟弟,這種危險的生物不能留下。
吳琴一時間竟被平安此刻的表情嚇住了。高高豎起的眉峰,兩顆死瞪的眼睛,張牙裂齒,眼中是憤恨和噬血之光。等到平安的手卡住脖子的那一瞬間,吳琴反應過來,嫵媚一笑,朱唇皓齒妖豔無比:“殺了我,你弟弟可就沒救了。”
“你胡說。”平安怒叫著,但心裡卻半信半疑,手掐在吳琴的脖子上不再動彈。
吳琴眨著眼睛:“信不信由你,這可是隻有我知道的。”
“逍遙丸是沒有解藥的。”平安咬牙切齒的說道。
“誰說的沒有解藥,據我所知,除了用戒的方法外,還有一個人知道如何將逍遙丸的毒力散去。我看你弟弟的這毒陳炎之是除不掉的,而且他的身體根本無法撐過這種可怕的過程。不過要找我所的人要解藥這可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吳琴輕佻的說道,眼中是一種挑釁的目光,像是在刺激著平安:你為了弟弟能付出任何代價嗎?
平安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美麗的臉孔,婀娜誘人的身材,卻有一副歹毒的心腸,和一雙冷漠的眼睛。這樣的女人看著都讓人心寒,他的話值得信嗎?
但立刻平安決定相信他的話,因為他無從選擇,放下了雙手問道:“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告訴我如何得到解藥。”
吳琴神秘的笑了:“不是我要你怎麼做,我可以大方的告訴你如何找到那個人。畢竟這一切是我造成的。至於那個巨大的代價,我想到時那個能救你弟弟命的人會告訴你的。”
平安冷笑:“你還真是有善心。”
吳琴挑了挑眉毛,嬌笑道:“怎麼不相信我,我說過不計酬勞幫助你。”
平安沉默了,過了半天才問道:“我弟弟能支援多久?”
吳琴此刻到有點多話了:“你就不怕我,又更陰險的招等著你。”
平安平靜的說道:“沒有什麼比命更值得去賭。”
“以你弟弟的身體不可能去解癮,陳炎之最多就是用以毒養毒的方式一直控制逍遙丸的用量,不過張健康的身體最多能支援個一年多而已。”
平安聽著這個答案狠狠瞪了一眼吳琴,轉身向著李家村的方向走去,他要最後確定自己弟弟的身體狀態現在如何了,以及最後一眼看一下磊北。
吳琴沒有說話了,只望著平安的背影,過了很久才,美麗無比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滲淡的表情,自言自語:“若是我有哥哥,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平安像小偷一般偷偷摸摸躲在暗處,眼光直直地瞪著不遠方的房門,直到四個人從門內走了出來,翠玉姨臉上帶著擔心的表情低聲對著身後健康說著話,而身體虛弱的健康此刻正靠在陳炎之的身上,看來一時生命無大礙,身後磊北平靜而沉默。
這一畫面讓平安放下心,卻又更痛苦了。
目光貪婪的看著磊北的臉一絲一毫都不曾放過,擔心的表情,關切的眼神,以及溫柔的低語,為什麼這些都不屬於我,平安的心中痛苦吶喊著。
磊北感覺到有人在偷窺的目光,凌厲的眼神閃向了平安所在的方向,卻無任何人。
平安蹲在牆角邊,手環抱著,而臉埋在膝蓋之間。
“現在你該滿意了吧。哈哈,知道那種痛苦了吧。”吳琴冷冷看著遠方親密的二人,心裡咒罵著:張健康以後有你好受的,我倒看你那種身體受得受不了逍遙丸的腐蝕,一年多,那是我故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