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我們的責任……”
看著鄭王看過來,她冷靜的笑了笑:“既然已經查出來了,就放這些夫人們出去坐席吧?看了一下午的戲,喝了一下午的茶,她們如今可都還沒有用飯呢?”
她想私下解決。
鄭王看了眾人一眼,對臨江王和早已經猜到什麼的晉王妃道:“勞煩兩位王嫂了,帶眾位夫人們去用飯罷,的確是我這裡準備不夠,招待不周,怠慢各位了。”
現在還管什麼怠慢不怠慢?
能脫離這個漩渦就是好的,眾人紛紛搖頭。
臨江王妃猶豫著看了長安長公主一眼,最後還是輕輕點了點頭,跟著晉王妃領著眾誥命出去了。
屋子裡便只剩下了長安長公主和仙容縣主並鄭王衛安。
人走了,便也不必再做戲了。
長安長公主直截了當的道:“是我們家的下人不懂事,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的確是我們的過錯。”
首先攬下了責任。
可是最終也還是把女兒撇的乾乾淨淨的。
衛安卻偏不給她這個面子:“若真的是下人的錯,剛剛您就不會打斷我的話了不是嗎?不如我們都坦誠些,這些無關的廢話不必再說了,如何?”
說話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不知道分寸的人,往往以後是死的最慘的那個。
冷淡至極的看了她一眼,長安長公主頓了頓便看向鄭王:“阿晟還小,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鄭王沒有遲疑,立即便問:“怎麼交代?”
他冷笑了一聲:“在我的地盤,收買人手,陷害我的女兒。”
“要是出了人命,要是梅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鄭王看著冷淡的長安長公主,緊逼著質問:“要是衛安她沒有反應那麼快,那現在我是不是就要被全天下人恥笑,說我娶個媳婦兒,我自己的女兒竟然給坐床的孩子下毒,讓我的婚事黃了?!”
他冷淡的問:“她這麼張揚跋扈,你要怎麼給交代?!”
長安長公主揉了揉太陽穴,漠然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用一個訊息來作為賠禮。”
她輕描淡寫的欣賞起了自己的手指甲,片刻後才掀起嘴唇笑了笑:“明家當年不是全家死絕了的。”
她看了衛安一眼,見衛安和鄭王都面露震驚之色,嘖嘖兩句嘆氣:“我要先說好,這訊息,我也不知道真不真。”
她說:“當年雲南出事,明家遭劫,朝廷是派了欽差去查案的,若是五哥你還有印象的話,便該記得,駙馬他父親,當時正是副欽差。”
這事兒鄭王是記得。
關於那件案子的許多事,他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長安長公主見他點了頭,便也不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說:“我公公直到死前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駙馬,他說當初他親耳聽見過當時驛館裡有人密談,說的便是如何掩蓋證據……”
她輕聲道:“他說過,他當時嚇得連尿意也沒有了,因為他聽的清清楚楚,密商這件事的其中之一,便是當時的正差,劉必平的父親,劉雲。”
劉雲,當時的朝廷次輔之一。
就是他當初把明家遭遇劫匪的事定性成了意外,只是上奏朝廷要求剿匪。
而後又很快的把明家的罪給定了,因為當時明家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那些密信自然就成了證物。
鄭王神情莫辨,看著長安長公主,等著她接著說下去。
“我公公跟駙馬說,他因為聽見那些不該聽的秘密,嚇得病了,以至於他們去查案的時候,他大多數時候都是縮在驛站裡裝病的。後來他聽說,明家也不是全死了,有個才六個月大的孩子,因為天太黑被裹在被子裡了,不知被誰藏在了柴火垛裡,沒死。”
六個月大?
鄭王吞了一口口水。
他記得當時明魚幼的哥哥明朗當時的兒子差不多就是幾個月大……
長安長公主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看了她們兩個一眼:“這個孩子被當地一個富紳的小妾撿回去養了-----那個富紳的小妾是被送到莊子裡去了的,後來生了孩子以後,孩子便死了。她死去的孩子跟那孩子差不多大,她就抱走回去找富紳了。”
衛安皺著眉頭看著長安長公主,心裡有些感嘆。
這個女人可真是個厲害角色。
知道人的弱點,也知道怎麼按照對方需要的東西來進行等價交換。
鄭王追問了一聲:“怎麼就能證明那孩子是明家的孩子?”
長安長公主瞥了他一眼:“我公公說,這事兒是當地驛館的驛丞親自告訴他的,聽說那孩子身上還戴著一隻刻名的金鎖。右手食指第二節 上有一顆紅痣。”
說的已經這麼詳盡了。
這還只叫做聽說,不能分辨真假?!都好像身臨其境似地了,連細節都說的這樣清楚明白!
------------
第593章 談妥
她知道的分明已經比任何人都多了!
連林三少都查不出這麼多當年的隱秘,否則當初沈琛也不會為了平西侯的死而費盡周折了!
這根本就不是偶然。
衛安也不信什麼偶爾偷聽了之類的鬼話。
不過現在要緊的不是這些。
是那個明家的孩子的下落。
現在長安長公主顯然是拿這個在跟她做交易。
明家的孩子啊。
衛安看了鄭王一眼。
她心知肚明,要是知道這個孩子存在,不管是衛老太太還是鄭王,只要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就一定會不計代價的去把這個孩子找回來。
長安長公主也知道,這卻值得耐人尋味了。
她不僅知道,還一直隱瞞的很好,今天因為仙容縣主遇見這樣的窘況,她才當作條件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怪不得這個公主能在異母兄長當了皇帝以後仍舊能在三個公主裡活的最滋潤。
她這樣的心機和忍耐力,若不是她,還能是誰?
長安長公主容她們消化了這一下這個訊息,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和肯定,淡淡的等著他們兩個反應過來。
仙容縣主一直縮在她身邊,並不敢再多說話。
她已經知道衛安的厲害了。
母親沒有說錯,如果沒有做好一擊必中的準備,就匆匆忙忙的去決定一個計劃,實在是一件再愚蠢不過的事。
她已經犯了一次錯了,如今這件事都還不知道怎麼解決,她不能再把自己陷入更被動的局面裡。
“這個富紳是誰?”鄭王終於還是開了口,看著長安長公主發問:“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要是不知道,長安長公主就不會拿這個出來當條件了。
聽見鄭王這麼說,仙容縣主就知道鄭王暫時總算是妥協了,忍不住偷偷鬆了口氣,眼淚卻還是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