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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屍體的是一對夫妻,不是逝者的父母,而是兄嫂,面色並不好,卻還是將衣服穿得規整,整理了面容頭髮。男人身影並不碩長,身上並不合身的寬大衣服能看出曾經應該是有些發胖的,而現在卻僅僅是有些微胖,疲憊的眼睛沒有什麼光亮,紅血絲爬滿整個眼球,有些侷促的從褲兜裡摸出並不多的煙盒,遞給周汾,慼慼然問了一句要不要抽,周汾擺手拒絕,表示自己不抽菸。
男人看了看宋湘,最後喉結上下滾了滾,蓋上煙盒又揣回褲兜裡。
女人站在停車場門口張望,手上拽著一把鮮豔的百合花,花瓣上沾著的水珠能看出來是現摘下來的,胡潤清拿來檔案翻開遞給男人,一改插科打諢的形象,換上一副正經的神情,簡潔沉穩的指出要簽字的地方,且簡單交代男人看一下條項再簽字。
男人接過去,拿筆的手指有些抖,並不利索的簽完字,然後將筆夾在檔案頂端遞回去,沙啞的聲嗓說了句謝謝。
趙巖找來的斂妝師手藝很好,逝者面板下的黃色斑點和深色的屍斑都被掩蓋,小巧的臉蛋上化了淡妝,黛眉紅唇,睫毛根根分明,為了增添顏色還在鼻尖上掃了一點並不明顯的南瓜色,身上的白色長裙遮住腳踝,衣襬的褶皺都被好好照顧到,捋平再壓直,鎖骨上帶著一條細長的鉑金項鍊,是生前一直帶著的,吊墜是一隻非常小的燕雀,雙手交疊在腹部,表情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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