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處來了一支隊伍,遠遠的塞那沙就看見他的王兄凱魯也在其中,他被烏魯西拉住手,避讓到小道上。
銅麵人貪婪的看著王兄,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對方了。但是當對方走近時,他又垂下眼睫,一眼都不敢往那個方向瞥過去。
只不過走在大道上的姆魯西利二世,原本已經越過他們,卻在無意中往他們方向瞥了一眼後,又折了回來。
塞那沙感覺烏魯西抓著他手的力道,驟然加大,手心也出了一層汗,在凱魯走近時,烏魯西放開了他。
“你叫什麼名字?”凱魯開口道。烏魯西朝對方行了個神官禮:“大神殿神官——烏魯西·夏爾曼向陛下問安。”用的是最柔和治癒的語調。
烏魯西雖然表情上故作淡定,實際上心裡很緊張。而這一點,就算他表現的再得體,塞那沙還是感覺到了,用身軀擋住了凱魯的視線。
凱魯又重複了一遍:“你……叫什麼名字。”其實銅麵人做了多餘的事,他根本擋不住凱魯的視線,因為凱魯從頭到尾看的都是他。
塞那沙抬頭,對上了凱魯激動的眼神,他的王兄,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認出他來了。
塞那沙的心在顫抖,對方當初以為他死的時候,一定很難過吧?他也好想對方,但是他不能丟下烏魯西。
“我叫銅麵人。”出口的名字絲毫沒有猶豫,語調卻沙啞到跟往常說話完全不一樣。
“……銅麵人。”凱魯重複了一遍,語氣難掩失落,“你就是在襲擊事件中受傷的銅麵人?你的傷怎麼樣了?”
烏魯西搶先回答道:“謝陛下關心,他已經不礙事了。”
“你的傷怎麼樣了?”凱魯看著銅麵人問道,語氣已經有了幾分對烏魯西無禮的不悅。
塞那沙彎下腰,單膝跪地,行了個大禮:“謝陛下關心,我已經不礙事了。”
“那我就……放心了。”凱魯故作淡定的語調,還是溢位了沒壓抑住的顫音。
他失態的捂住眼睛,有一滴淚滑過了臉頰。再放手時,凱魯臉上除了微紅的眼圈,已經看不出任何流淚的痕跡了:“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可惜你不是他。”因為塞那沙不會不理他這個兄長,也不會站在烏魯西身邊為對方擋劍,最重要的是,他的聲音一點都不像塞那沙。
他的王弟已經離開他好久了,凱魯失神的想,有段時間他根本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連王太后為了不讓修達去封地說出那番塞那沙也許還活著的狡辯,他都相信了,總幻想著沒找到屍體,塞那沙有一天會回到他身邊來。但是對方真的已經……已經不在了。
“陛下,請保重。”烏魯西溫和道。
凱魯微微頜首,保持著王室的體面。連這個宿敵都看出,自己的情緒不穩,上前虛偽的安慰一番,銅麵人卻在行禮之後,直直的站在對方身後,履行著貼身護衛的職責,落在金髮神官身上的視線,比落在他這個陛下-身上的還多。
被半路攔擊,深怕暴露銅麵人身份的烏魯西,出言開脫道:“陛下,我跟銅麵人還要趕著出宮。”
凱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得到允許,烏魯西立馬繞過凱魯等人。銅麵人跟在他身後,緊緊相隨,自始自終都沒往凱魯的方向看去一眼。
凱魯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久久未動,過了半響才無比傷感的說:“真的好像塞那沙,連他的背景也……”
只是理智告訴他,他的王弟已經死在沙漠裡,被風沙掩埋。夕梨親眼所見,塞那沙當時身中數箭,有一根長槍甚至透胸而出,在那樣炎熱的沙漠氣候中,就算當時沒死也……他已經不忍再想了。
在凱魯勾起懷念,黯然傷感的時候,烏魯西走在大道上,戒備的看著銅麵人:“你的聲音是怎麼回事?怎麼啞成那樣?”
“咳咳……”銅麵人咳嗽起來,他捂住腰間傷處的手,暗中施力,傷口崩潰的瞬間痛楚,讓他嘴唇一下子煞白。不過鮮紅的血也同時溢位,染紅了淺色的布料。
“銅麵人?”烏魯西被塞那沙猛烈的咳嗽嚇到了,待看到他腰間滲出的血,立刻緊張起來,“你的傷口裂了,見鬼,是什麼時候的事!
“別說話!快跟我回去!”
“天呀,難道剛才一直憋著嗎?”
“你是傻瓜嗎?痛了不會說!”
於是在烏魯西的一路指責中,銅麵人捂著傷口,默默被烏魯西攙扶著,離開了王宮。
119
119、帝都風雨 ...
塞那沙覺得自己似乎被烏魯西覺察了,因為回到家,金髮神官就給他灌了兩瓶黑水,主動吻了他,唇舌糾纏在一起,直到確認他真將“黑水”嚥了下去,沒有私藏,才滿意的放開了他。
如果不是身上有傷,塞那沙覺得這個吻能持續很久。但是烏魯西試探性的進攻,剛染上情-欲的味道,就將他推開了。
“現在不行,你的傷——”
【我能說它一點都不礙事嗎?】COS銅麵人的某王子捶胸頓足。
明明金髮神官那麼精明的一個人,卻對黑水的效果深信不疑。不過正因為如此,露了許多馬腳的塞那沙,才得以一次次脫險。
至少他又過了一關,塞那沙想,不過他還沒慶幸自己逃過一劫,金髮神官就摸著他重新綁好繃帶的腹肌道:“我要搬去神殿,這段時間你就和西里亞一起留在家,好好養傷。”
銅麵人淚流滿面,為什麼他當初要把傷口崩裂了呢?哪怕是感冒發熱都比這個爛藉口強!
銅麵人抓住烏魯西的袖子,輕輕搖了幾下,補救道:“一起——”其中的殷切期盼催人淚下。不過金髮神官心意已決,搖了搖頭道:“神殿那地方你不方便去。留下來替我看住西里亞,那老頭我不放心。”
西里亞那老傢伙在全城的搜查行動中,配合近衛軍抓了一批形跡可疑的外國人,不過烏魯西看過名單,從他院子裡不告而別的護院一個都沒有,所以烏魯西只給了對方極小一部分權利,沒把對方提拔成管家。即使這樣西里亞也很樂意,因為他指揮起跟他一起進來的下屬們,更加名正言順了。
塞那沙點了點頭,既然不能跟隨在烏魯西身邊,他會認真完成對方的吩咐,看好那老頭的。
金髮神官對銅麵人表現出的溫馴很滿意,他小心避過銅麵人的傷口,手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