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擦被水沾溼的頭髮。
剛剛擦差不多幹,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門推開,張俐手裡提著東西走進來。
“這麼快?”
“昨天看你受傷我就急了,本來想去校醫室看你的,結果家裡有事,就先回家了,今早一早起來我就過來了,到學校門口才想起你可能不在學校,就給你打了個電話。”張俐上下打量著她:“怎麼樣?傷的厲害嗎?”
“沒事,就皮外傷,你過來坐。”
張俐挨著趙泠坐下,才看清她手掌和手臂上的傷,她咬了牙齒:“草,二中這幫孫子!”
“……”
趙泠搖搖頭:“真沒多疼的。”
“也就你能扛,細皮嫩肉的,瞧瞧給劃的,那幫人真不是東西!”張俐皺著眉:“上藥了沒?”
這藥得每天一換,今天還沒來得及。
趙泠說:“準備上了。”
“我來幫你吧。”
看著張俐殷切的表情,趙泠頓了兩秒,到底沒推辭。
折身把藥拿出來,正要遞給張俐,才注意到她手裡有東西。
“這什麼?”
“哦。”張俐抬了抬手:“路過給你買了雞湯,補身體。”
“……”
趙泠接過,放在桌上:“謝謝你。”
張俐接過藥,擺擺手。
平日看起來大大咧咧,給趙泠上藥的時候,張俐的動作竟格外溫柔,全程下來,趙泠半點沒覺著疼。
上完藥,就下意識的去收拾散亂的藥。
張俐把棉籤扔進垃圾桶:“我來,你先喝雞湯,要不然一會兒涼了。”
趙泠點了點頭。
雞湯熬得特別香,勾的人胃口都大開。
趙泠埋頭慢吞吞的喝著。
張俐收拾好藥,就坐在她旁邊拿出手機安安靜靜的玩,也不打擾她喝雞湯。
正喝到一半,張俐卻跟炸了一樣,身體猛地彈了一下,嘴裡爆出一句:“臥槽!”
趙泠驚得差點給噎著。
拍了拍心口,才湊過去:“怎麼了?”
“謝大佬昨晚跟二中那幫孫子幹架了,戰況非常激烈,有人進了醫院,還引了警察過來!”張俐手指在螢幕划動:“大佬真的帥呆了!他這麼做一定是為了你,咽不下這口氣,說實話,我也咽不下!”
趙泠蹙了眉:“進了醫院的是誰?他受傷了沒?”
“帖子裡說,雙方好像都受傷了。”
趙泠沒說話,眉間皺的更緊。
-
張俐又待了一會兒才走。
趙泠自己坐在床上,卻有些坐立不安。
不知道謝逸傷的厲不厲害。
糾結了半天,她沒忍住,拿過手機,第一次,撥了謝逸的號碼。
電話響了大概足足有一分鐘,才被接通。
趙泠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心口卻又稍稍收緊,幾秒,她才吐出一口氣:“是我。”
“知道,小祖宗,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頭一回啊。”那端聲音啞的要命,卻含著愉悅。
趙泠沉默幾秒:“沒什麼,就問問,你傷的怎麼樣。”
“特別厲害,疼得都下不了床了。”
“我認真的。”
“嘶——”還未回答,一道倒吸涼氣的聲音就順著聽筒傳來,像是不小心扯到了傷口。
趙泠聲音一急:“怎麼了?”
“沒怎麼啊。”謝逸的聲音卻再次恢復吊兒郎當,彷彿什麼都沒發生:“我沒受傷,老子是誰啊,怎麼可能受傷,別想了,你呢,有沒有記得換藥?”
突然假裝輕鬆。
突然轉移話題。
遮掩的意味更加分明。
趙泠垂下頭去,纖細的手指稍稍收緊。
半晌,她開口:“你現在在哪?”
“家裡啊。”
“你家地址給我。”
“幹什麼,想我了?”
趙泠沒應,語氣低沉重複:“地址給我。”
“小祖宗,你……”
“謝逸,別讓我生氣,把地址發來,否則以後再別跟我說話,沒跟你開玩笑。”
說完,沒等對面出聲,趙泠就結束通話電話。
攥著手機心口微微起伏,好一會兒,她閉了閉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
手機忽的震了一下。
趙泠點開。
謝逸的簡訊發了過來,內容是一串地址。
沒再多想什麼,趙泠簡單收拾一下,出了門。
沒有搭乘公交車,直接選擇了打車。
距離有點遠。
大概半個小時計程車才在一幢別墅前停下。
趙泠看著眼前雕花的鐵藝大門和裡面鬱鬱蔥蔥不知名的綠植,抿了下唇。
謝逸家裡,比她想象中的還有富裕。
不過,跟她沒多大關係。
她眨眨眼,邁步上前。
按下門鈴,很快有人出來,是個三四十歲的溫和女人,見著她,有些詫異的問:“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謝逸的同學。”
“小謝的同學啊,趕快進來吧。”
張姨領著趙泠一路進了客廳。
剛進去,趙泠就看到一道身影從樓上下來,穿著白半袖牛仔褲,還洗了頭,看著和往常沒什麼區別,看到她,輕輕挑了下眉:“這麼快就過來了?”
趙泠意味不明的應了聲:“嗯。”
“張姨你先去忙吧。”謝逸說了聲,又看向趙泠:“你跟我上來吧。”
趙泠走上臺階,跟在謝逸身後進了他臥室。
謝逸在床邊坐下,拍了拍身側的位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過來坐。”
趙泠沒動,她輕輕眯眼盯住謝逸胸前鼓起的不正常弧度:“把衣服脫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反被騷的逸哥
☆、三十八顆糖
謝逸怔了下, 才露出一個像往常一樣的痞笑:“你確定?”
趙泠不為所動:“確定。”
“……”謝逸頓了下:“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別廢話, 你脫不脫, 不脫我自己動手了。”
謝逸若有所思的看了趙泠一眼, 沉默。
趙泠沒再等下去, 她直接伸手去夠謝逸的衣服下襬, 很快將下襬撩起,露出一截勁瘦的腰腹。
謝逸慌了一下, 伸手去擋, 不小心扯到傷口, 倒吸一口涼氣。
還是沒來得及。
衣服下襬被捲到胸口, 露出一截白色紗布,從前胸一直裹到後背,從側面看,還能看到後背那處染著浸出來的血。
趙泠面無表情的盯住謝逸:“為什麼要瞞著我去打架?”
“你受傷了, 我忍不了。”謝逸沒再去遮擋,他目光落在趙泠手臂。
手肘處還殘餘著紅色的傷疤。
別說傷疤, 哪怕誰傷她一根頭髮, 他都得十倍百倍的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