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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靄靄停雲、濛濛時雨;八表同昏、平陸伊阻。靜寄東窗、春醪獨撫;良朋悠藐,搔首延佇)
江北的雪很早,幹冽的空中有鳥翼劃過,雪中的人舔舔乾澀的唇,覺得:乾澀的唇同樣也需要酒意流過,需要那暖暖的一辣,順著唇、順著喉、直到胃,需要那一道辣入的感覺——否則這雪就只是雪了。所以、在這樣的冷天,才會有那麼多的雪中把盞:沒有那杯酒如割,又如何消得這冷冽清澈?
杜淮山與沈放就在喝酒。
“易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放問。
杜淮山一時卻沒有說話。他望著窗外乾粉一樣的雪,似在想著怎麼回答。自進入滁州地面,他收到訊息,便不再北行,一路反折向西行去。到了巢湖地界,雪見停了,卻見沈放與三娘子一頭青騾、一隻叫驢地從後面趕了上來。杜淮山是何等人物,雖然沈放笑道和他們彼此有緣,但見沈放夫婦再次有意與自己等人同行,又時時攀談,這時又問起這話,已猜知他心中打算。卻聽他淡淡道:“這個一兩句話間倒難以剖白,我念一首他幼年時寫的詩來給沈兄聽聽吧。”
說著,他眯起眼“——這詩是題隆中的,我也是偶然看到。易先生作它時該只有十三四歲,詞句可能不算好、讓沈兄見笑,但詩意間卻頗多值得感概之處,還值得沈兄體味一下。”
說著,他輕聲吟道:“諸葛才調最無倫,頷首金戈整綸巾。龍哭千里求天下,客坐茅廬許三分。終死無功終盡瘁,也極叱吒也溫文。不是斯人苦平淡,豈昧時勢六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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