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曲陽名下的房產，安居小區赫然在列。

“你是不是和沈依然在安居小區見面的？”

曲陽點點頭。

一般小區的錄影，都是一個月刪除一次，可是這個安居小區不一樣，它的安保很到位，小區的錄影全部都有備份。

林柯查的很快，慕璃和曲陽談話的一小會兒，他就已經和物業以及保安公司達成共識，取到了7月14日當天的監控錄影。

也許是兇手忘了，也許是兇手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所以沒有去毀掉錄影，或者，是錄影沒有拍到有價值的東西。

慕璃還沒有時間去看錄影。現在只能詐他一詐。

“你殺害了她，然後把她埋在工地？所以你還應該有個幫手，幫你把她埋好。”

慕璃自顧自地說下去，完全沒去看曲陽有些漸變的臉色，“據我所知，那時候工地正在打地基，所以一定會有留守的工人，對吧。”

資訊收集地差不多了，慕璃讓大白查到了當時工地上的人，因為2號大樓正在收尾，索性還能找到當時的工人。

慕璃見林柯已經去見工地小哥了，她尋了一個空擋，說要上廁所，跑的時候腳底生風，臨走前留下一句，“我上個廁所，儘快回來，你們休息一會兒啊。”

慕璃想盡快見工人，一來是想快點查出案情，二來，害怕曲陽出了派出所之後就會和工地小哥見面，串供的可能性就加大了。

慕璃去的時候林柯已經開始了。

“兩年前14號晚上，你是不是在二號建築大樓和曲陽見過面。”

“我不記得了。”

“那你認識沈依然嗎？”趙啟的神情有些微的變化。

林柯沉思，“曲陽已經承認了，他殺人了，所以他是兇手。但是，根據現場痕跡，以及環境來看，他在很短的時間把屍體埋的那麼深，他必然是有一個幫手。”

“你既然不記得是否見過他，那麼現在只有兩種可能。”趙啟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當天是你值班對吧？”林柯問。

趙啟看不清他的用意，“班表上籤的是我名字，那就應該是我吧，我不記得了。”

慕璃心裡劃過一句，這真真是極好的。一句我不記得了，你當是免死金牌呢你。

慕璃和林柯對視一眼，林柯心領神會地把小板凳給慕璃端過來。

慕璃也不說話，就是靜靜盯著趙啟。如果這是一部恐怖小說，那此處就應該描寫，她的眼裡泛著幽幽的光。林柯默默哆嗦了一下。

慕璃緩緩開口，卻是對著林柯，“已經基本都查清了。現在情況很明瞭，監控拍到的是沈依然和曲陽見面了。

那麼，曲陽既然承認自己是兇手，又已經證明沈依然也在殺人現場，那麼，就說明沈依然是這個殺人案件的幫兇。”

慕璃的餘光盯著趙啟，注意到他陡然緊張的表情，慕璃滿意地給自己點了個贊。

她再添一把火，對著林柯說，“還等什麼，先拘留沈依然吧。根據刑法，至少可以判個三五年吧。”她轉向趙啟，“你說是吧？”

“說的對。”林柯做了一個站起身的動作，“趙啟你可以走了。”隨即將目光轉向慕璃，“走吧，去逮捕沈依然。”

趙啟卻陡然激動起來，“不是她。”

慕璃的神情變得玩味起來，“哦？不是她，可是現場監控裡只有她和曲陽。

曲陽一個人要完成這些，還要避開你們這些工地的值班人員，時間上來不及吧……

嘖，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又不懂。我還是去拘捕沈依然吧，走了。”

慕璃拿出手機，一邊假裝撥號，一邊點了錄音。

“等一下。”卻是趙啟出聲阻止。他先前臉上的自信，不屑，冷靜全部化為烏有。

在這一刻，慕璃腦海裡居然冒出四個字，愛的力量。

“是我。他的幫兇是我。”

慕璃沒有回頭，“哦。”

趙啟愕然，“我說，這件事和沈依然沒有任何關係。幫助曲陽殺死張天心的人是我。”

“所以呢，你拿什麼擔保沈依然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呢。監控可是拍到了她。”

“就憑那個時候張天心還沒有死。我，親眼看到了張天心被曲陽殺害的全過程。”

慕璃和林柯終於不是一副請開始你的表演的表情了。

趙啟可能覺得口乾，目光落在了林柯為慕璃買的第二杯椰果奶茶上。

慕璃又喝了一口奶茶，好似沒發覺大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這就說完了？”

趙啟有些尷尬地移開目光，慕璃看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用藍芽耳機聽著那邊的審問，拿著手機快步走到曲陽所在的審訊室。

曲陽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明亮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柔和又溫暖。

慕璃有些可惜，長得這麼好看的一張臉的人，居然是個殺人犯。

第七十二章

慕璃一來就丟下一顆重磅炸彈，“曲陽，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沒有的話，我宣佈，你被正式拘捕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去了一趟廁所回來就失憶了嗎？還是你們所謂的專案組辦事就是這樣的沒有章法，隨便給人定罪？”

他仍是不疾不徐地說著話，眼裡的神情淡然又似帶了些嘲諷。

“你認識趙啟麼？”慕璃開門見山，“我們專案組已經找到重要的證據證明你就是殺人兇手了。”

慕璃輕笑了一下，注意到曲陽臉上垮掉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還是，你要聽一下這個。”慕璃把剛才擷取的錄音放給他聽，“我，親眼看到了張天心被曲陽殺害的全過程。”

曲陽臉上的表情徹底變了。他變得沉默。

隨後，他的律師就到場了，說要保釋他。

權利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總局的局長說這件事移交重案組。大白也不是軟柿子，他不容許一次次，他帶領的專案組就被這麼無視。

程子涵也狀似無意地和張天心的父母說過因為嫌疑人的勢力背景過大，才導致案子明明有了突破性進展，卻只能停滯不前。

這個案子最終能不能將兇手捉拿歸案，就看是哪一方的勢力更強大了。

能做的都做了。還查出了兇手，這一次，慕璃不像上一個案子那麼糾結無力，她有時候都在感嘆，還是小說比較好，至少在小說裡還能快意恩仇。

小說裡，正義終將戰勝邪惡。可是現實裡，有那麼多無能為力的人，那麼多無能為力的事。

我們所能做的，不過是，儘自己所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案件告一段落，有些事卻像是沒有完結……

10月份慕璃最喜歡吃的就是螃蟹。小時候挺喜歡吃十三香龍蝦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發現螃蟹蘸醋才是人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