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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千綠精的生命之氣並非消停,而是以一種特殊的形式轉化了。
細看,近處的這一片楓樹林色澤更豔麗了些,就像是塗抹上了一層紅脂,楓樹的嫩芽也徐徐長了出來,剛長出的楓葉芽更為紅潤,葉莖中充盈著水分。
隨著千綠精將生命之氣的獻祭,它漸漸變得虛弱,伸入地底的藤蔓間綠色液體逐漸的暗淡,它顯得更加乏力和困頓。
鮮紅的色澤渲染了紅葉城的所有楓林,一眼掃去,紅葉城更具了生機活力,似乎將所有頹靡的氣息都給消弭了。
隨之,千綠精渙散了身形,成了綠色的熒光粒漂浮在空中。
它們匯聚在一團,並朝著丸索裡的識海湧去。
可....丸索裡屏息凝神,將右手的中指伸出,凝聚夙力堵在了識海口上,不讓它們進入。
丸索裡面色沉重,可他不得不這樣做。
“丸索裡,想好了嗎?”黑瞳問道。
“想好了,就儘早讓這件事過去吧。”丸索裡閉上雙眸,低沉道。
千綠精化成的綠色熒光粒遲遲不肯散去,一直擠在丸索裡的識海口,它們有意識似的,不斷的掙扎。
不單是它們在掙扎,丸索裡又何嘗不是?
良久,千綠精實在支撐不住自己潰散的意識,綠色的熒光粒隨著微風飄散而去,不知了所蹤。
丸索裡的右手在眉間無力的落下,整個人變得虛弱了許多。
失去了千綠精,他體內的夙核會如花一般的慢慢枯萎,慢慢的在他體內消散,而他已然只是一名凡階十重境的尋常人。
這一輩子再也無法成為夙師。
不一會兒,丸索裡就受到了體內夙核崩潰的反噬,虛汗從額頭冒出,臉頰變得通紅,他右手捂住心臟,疼痛得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他緊咬著牙關,道:“林子林,放了他們。”
林子林眼神示意了一下王芸薇,畢竟林子林已經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了。
王芸薇的指尖夙力簡單的牽引了一下,四根雪銀針便回到了她的手中。
丸歡歡立即跑到了丸索裡的身旁,擔憂道:“爹,怎麼樣了?”
丸索裡可親一笑,回:“無礙,是爹讓你受委屈了。”
這時,林子林站了起來,道:“丸索裡,現在你的命是我的,這是你剛剛說的,你應該還沒忘記吧?”
“竟然是我說的,那麼就定然不會反悔。”丸索裡回了句,又道:“不過,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從芯戒中取出一粒紫色種子,交給了黑瞳。
這一粒種子正是天奴種子,他和黑瞳的交易物品。
林子林看著天奴種子,心裡不知覺的一震。
而後,丸索裡問向林子林,“你還記得天奴種子吧?是你親手將它植入我的體內,想致我於死地,可遺憾的是,我將它提煉了出來。”
他指著林子林,“其實,真正挑起百花殿和清曇殿大戰的,是你,林子林。”
他暗暗一笑,“黑瞳,是時候了。”
黑瞳冷漠的看了一眼林子林,“林子林,讓這一切就此結束吧。”
一股莫名的威壓朝林子林和王芸薇二人碾壓而去,釋放威壓的正是白橫縱。
王芸薇意識到不對勁,雪銀針再一次舉起,四針一齊襲向丸索裡刺去。
可為時已晚。
石玄率先以夙力凝化成了玄盾,為丸索裡擋住了雪銀針。
見狀,林子林目光瞟向了夏蘇星,黑瞳已經對他們下手了,唯一對黑瞳起扼制作用的,想必也只有夏蘇星了。
還沒等林子林動手,陌散和獵傲就已經護住了夏蘇星、鐵洛和星欣,並且將他們三人轉移了出來。
白橫縱和石玄站在了眾人的最前方,庇護著他們。
林子林嘲諷道:“丸索裡,虧我還敬你是條漢子,出爾反爾可是小人的作風。”
“我已經自廢了修行,成為了廢物,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了,接下來,該你還債了。”丸索裡在丸歡歡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
“笑話!我欠你什麼?”
“為了提煉出我體內的天奴種子,我的爹孃紛紛為我而喪失了性命,這筆債,是命債!”
“你敢說,這不是你貪婪天奴種子而惹下的禍端嗎?”
丸索裡冷厲一笑,“黑瞳,該你履行交易了。”
黑瞳正準備給白橫縱和石玄下達指令之際,夏蘇星阻止了他,“黑瞳,林小芸是我的朋友,她的父母竟然尚存於世,我想讓他們一家團聚一次,哪怕就一次。”
黑瞳拒絕了,“我有戮沙的交易,你瞭解我,我一旦許諾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阻攔我。”
他接著道:“不過,你可以問問丸索裡的意見,畢竟他是林子林性命的買主。”
夏蘇星餘光看了一眼丸索裡。
丸索裡輕微的搖了下頭,略感慚愧的低著頭,“對不起。”
鐵洛機智道:“林小芸她娘可不在你們的交易範圍,你們可不能誤傷了她。”
“洛子所言極是。”星欣附和道。
依戮沙和丸索裡的交易條件,王芸薇並不在其中,黑瞳也無須傷害她,這樣一來,林小芸就可以跟她娘重聚了,至少也挽回了一些遺憾。
誰知,王芸薇道:“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守著這荒涼的紅葉城嗎?”
“芸薇,你去找咱們的女兒,好好守護著她。”林子林道。
王芸薇搖頭道:“我們已經離開了她的生活,就不必再打擾到她了,我們只需知道,她過得很好就已經夠了。”
王芸薇願意陪同林子林赴死,任誰也無法勸說,他們已經在紅葉城隱居了十餘年,為了復仇忍氣吞聲,如今丸索裡的修為盡失,他們的目的也達了個大概。
“白橫縱,石玄,給他們個痛快吧。”黑瞳吩咐道。
在兩位至強者的面前,林子林和王芸薇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一陣光芒從天際落下,在臨近地面之際,光芒凝化成了一柄巨型的大刀,朝著林子林和王芸薇直劈而下。
光芒間,依稀能看見他們二人並肩站立,手拉著手,雙眸微閉,笑意洋溢。
沒有任何的血跡,就好似二人憑空消失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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