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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虎手,懸河口,車如雞棲馬如狗。白綸巾,撲黃塵,不知我輩可是蓬蒿人?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顛,不論錢,誰問旗亭美酒鬥十千?
酌大斗,更為壽,青鬢長青古無有。笑嫣然,舞翩然,當壚秦女十五語如弦。遺音能記秋風曲,事去千年猶恨促。攬流光,系扶桑,爭奈愁來一日卻為長。″
一一賀鑄
陸並和沈依玲攙扶著霍玉萍逃出震遠鏢局,急急如喪家之犬,一直奔出臨安西門,躲在一處樹林之中,一邊調養生息,一邊靜候天明。
霍玉萍被畢不輸那一腳正踹在小腹之上,著實傷得不輕。一進樹林,便捂住肚子,躺倒在草叢之中,痛苦地呻吟不止。
陸並雖對這位小師妹霍玉萍說不上有太多好感,主要是緣於霍玉萍從小嬌寵任性,動不動有脾氣就衝陸並撒。但一來因寄人籬下,二來感念師父師孃的知遇之恩,陸並便一直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如今師孃彌留之際,又將霍玉萍託付給自己,要他好生待她。陸並雖未盡明其意,卻亦隱隱猜中了幾分師孃的餘願,只是他卻故意裝懵不懂而已。見霍玉萍滿臉苦痛之色,想是傷處疼痛莫名,終究於心不忍,挨著師妹坐下,將她扶在懷中小心安慰。
沈依玲卻面露焦急,暗暗為養父沈仁鳳耽心。當然,她此際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其中也有些為生父霍震山耽心。她一想起霍震山便即心亂如麻。在她的心目中,不,應該說是在她這二十年來的人生當中,她壓根兒就只知道沈仁鳳是她的父親。他為她盡父義、施父愛,以無微不至的關懷伴隨她一天天長大成人,誰知到頭來,生父卻另有其人……這讓她如何便能接受?面對霍震山期許的眼神,那一聲″爹爹“終究沒能叫的出口……也不知他此際怎麼樣了?還活著麼?我沒能喚他一聲″爹爹“,他會怪我麼?倘若……她不敢想下去,甚至有那麼一點後悔,後悔生離死別前都沒能鼓起勇氣喚他一聲。她心裡這樣忐忑不安地想著,眼淚卻無聲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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