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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找來東西很快,我按照當初對王老做的那樣在姬浩陽的胸口上故技重施了一次。
然而這次混合雞血的粘稠液體塗在姬浩陽的面板上後,那些在面板下拱動的細長蟲型卻並沒有被聚攏。
我心中不禁咯噔一聲,爺爺傳下來的方法居然不靈了!
“老二,給鳳凰打個電話。”我額頭溢位冷汗,當機立斷地說。
姜一辰連忙把手機遞給我,我撥通號碼,焦急地等著接通。心裡又想到了一些別的,連忙對姜一辰說:“老二,你先回醫院去。現在老大中招,你又不在醫院裡,說不定顧氏的人會去搶人,二虎你也帶些人一起去。”
“好,那你自己小心。”姜一辰點頭,擔心地看了眼姬浩陽,卻也知道現在這事不在他的擅長領域裡。
二虎也跟他一起走,這時候電話也接通。我聽到那邊聲音有些嘈雜,我儘量言簡意賅地把我遇到的情況告訴青鳳凰,也不知道青鳳凰有沒有聽清,但聽到她向我要個地址時,我不禁鬆了口氣。
心急如焚地等了十幾分鍾後,隨著門外吱呀一聲剎車聲。我透過窗戶,看到一輛藍色的跑車停在了門外,憑我的見識還真認不出來那是什麼牌子的車。
接著我就看到洛安和青鳳凰分別從駕駛座和副駕駛上走了下來,兩個人都穿著禮服還沒換下,看起來應該是直接從宴會上趕過來的。
我有些意外洛安居然會親自把青鳳凰送來,趕緊下樓去接他們。
青鳳凰在看到姬浩陽胸口的狀態後眉頭猛地一皺,纖手從自己的腰帶上拔出一個小竹筒,從裡面倒出一顆血淋淋的小圓球,扒開姬浩陽的嘴喂他吃下去。
“他是中了一種‘屍皿蠱’,要是不快點解開,他的內臟都會被增生的毒蟲啃食一空。”青鳳凰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臉色凝重地對我說道,“我喂他吃了護身蠱,能撐一會兒,但撐不久。”
洛安靠在門框,也看到姬浩陽胸口上的恐怖畫面,從他的表情上不難看出這一幕給他造成了多大的衝擊。
聽到青鳳凰這麼說,我心裡不禁一沉,沉聲問:“鳳凰,連你也沒辦法嗎?”
青鳳凰道:“蠱術很少能被其他的蠱術師解開,一般只有施咒的巫蠱師掌握竅門,想強行解除除非是我師傅那種級別的草鬼婆。我的道行不如他,這個蠱···我很難解,除非用‘屍蠱蠱母’來以毒攻毒。可是我還控制不住蠱母,如果弄不好,蠱母反而會要了他的命。”
青鳳凰的聲音透著滿滿無奈,我聽得出,似乎是這個護身蠱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大可控的事了。
可這要怎麼辦?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姬浩陽出事,但真的要用‘蠱母’來冒險,我也不敢下那麼大的賭注。
“用別的方法試試呢?比如用你的蠱。”
“不可能的,兩種相同威力的蠱在一個人的身體裡,只會讓他提前暴斃。”
雖然聽不太明白我和青鳳凰在爭什麼,但洛安也看出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太妙。他忽然開口道:“兩位,先冷靜一些。我在國外的時候聽人說過,在南月市有一個人也許能幫上這種···這種事態的忙。”
聽到洛安開口,我和青鳳凰都是一愣。明明洛安才是和玄門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人,怎麼他會有辦法?
“洛影帝,你說的是真的?可是你應該和玄門完全無關···”我小心翼翼地問。
洛安微笑:“叫我洛安就可以,我也不是真的認識那個人。只不過在國外拍戲的時候,正好有認識的人告訴我這件事。她聽說我要來南月市後,就一直跟我講在南月市的西門街有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而且那個人有著種種很神奇、很厲害的能力。不過···我也不知道真假,因為回國後事情很多,我還沒有時間去那裡看看。”
“西門街?”青鳳凰驚訝了一下,“這麼說起來,我也聽說過。在我離開寨子的時候,老輩的人說,曾經有個外地來的術者帶著一群大妖、屍王,把整個湘西攪了個天翻地覆,引出好多隱世不出的前輩高人呢!”
這下輪到我吃驚了,在南月市待了這麼幾年,怎麼反而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個人?
不過不管怎麼說,眼下總算能有一線希望。
“鳳凰,你幫我照看一下姬老大。我去那個西門街找看看,如果能找到那位高人最好,我會想盡辦法把他請來。如果找不到···”我重重咬牙,猶豫了片刻道,“那我們就試試屍蠱蠱母!”
不管怎麼說,我也不能看著姬浩陽不明不白被害。無論希望是大是小,總歸要比沒有希望要好。
“好。”青鳳凰點頭。
洛安起身道:“我從你過去。”
“麻煩你了。”我沒有推辭,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西門街是一條在南月市很古老的老街,地磚坑坑窪窪的不平,很多磚面上都滿是雨水濺射出來的水窪。
整條街的兩邊有很多店鋪,有些是古玩、有些是裝飾的古色古香的中餐館,還有一個典當鋪子。
路上的人不多,整條街透著一種奇怪的歲月感。但這種感覺並不讓人討厭,反而像是走在一段被遺忘的歲月裡一般,讓人有種奇怪的懷念感。
這種感覺的來源大概是因為整條街的裝潢,幾乎都是古色古香的木門框架,雕樑畫棟。
可是一路走來,進了一些店鋪後我卻並沒能如願找到自己想找的人物。
一個人是不是有道行,常人可能看不太出來,但同為修行人總能感覺到一些非同尋常之處。
除非對方真的到了和光同塵的境界,那就真的與常人無異了。別說肉眼,哪怕是開天聰也別想看出一點端倪。
洛安陪著我走了十幾間鋪子,看到我的臉色越發凝重,他心裡也有些忐忑。
“別急,可能是那家鋪子。”洛安指著前方拐角處的一家店說,其實他肉眼凡胎的什麼都看不出來,只是覺得那家門口擺放著紙人紙馬的鋪子應該要比進飯店找能人靠譜一些。
我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疲累的點了點頭,心裡其實已經在考慮著讓青鳳凰施展屍蠱蠱母的可行性了。
所謂病急亂投醫,我對那個所謂‘高人’的期望可能是太高了。就算對方真的存在,又怎麼能確定對方會出手相助?或者來說,連對方究竟能不能應對蠱術都是兩說的。
“去看看吧,如果不行···得早做打算了。”我說著頓了頓,“抱歉,今天真的麻煩你了。明明是跟你毫無關係的事···”
“無妨,我也很久沒有回國了。況且,我也想交你這個朋友。”洛安輕笑著道,“能為朋友這般盡心盡力的人,現在不多。萬一哪天我也遇難,也許還會需要林小兄弟幫我。”
“呵,那是自然。”我笑著點頭。
最後的那家店是家扎紙鋪,一塊古樸的匾額下有一個鏽跡斑斑的銅鈴。門口兩邊一邊擺放著紙人童男童女,另一邊擺放著花圈、紙馬。
正堂走進去,整家店頓時給我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好像有幾百雙眼睛齊刷刷盯上了我一般,讓我不禁渾身一震,連忙環顧周圍,卻只看到櫃檯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種種紙品冥器。
這家店,不一般。
我心中一喜,覺得自己可能找對了地方。再一看,這家店裡居然團聚著巨大的氣,充滿了店鋪的角角落落。
從《宿土觀星法》的描述判斷,毫無疑問是這家店的所在地點壟斷了龐大的氣運。而這股氣運在此,居然只是支撐一家小小扎紙鋪?簡直不可思議!
“這家店,怎麼沒人?”洛安感覺不到什麼,進門之後環顧一圈,奇怪地說。
我頓時如夢驚醒,在洛安進門的時候那種窺伺我的無數視線似乎也同時隱去了。
“誰說無人?”就像在迴應著洛安的詢問,一個溫和穩重的聲音從後堂傳了出來。接著,有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翩翩公子邁步走出,一身長衫如雪似霜,一頭烏髮由竹簪發,整個人透著一股自然而然的英秀之氣,彷彿是一個古人從畫中走了出來。
洛安也愣了愣,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從劇組走出來的同行。可是對面這人的氣質舉止,儼然比他認識的所有古裝演員都要得體高雅的多。
而我更是大吃一驚,洛安看不到,我卻能本能感覺這人頭頂有著雲氣籠罩,分明是個大修高真。
“哦?”那男子眼如星,眉如柳,視線從洛安的身上看過,最後落到我的臉上。
眼眸微亮,露出一分笑意,輕輕頷首道:“金光護身以近化臻,年紀輕輕,道行不錯。”
我再是一震,這個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深淺!
“請坐,來者是客,容我為二位奉茶。”那男子將手中的古卷放在桌上,伸手邀座,那動作語態真的給我一種自己穿越到了古代的錯覺。
“且慢!”我連忙回神,剛剛都被這人奇特的氣場鎮住,險些忘了此行的目的,“晚輩冒昧,想請前輩出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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