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13

沈知節坐在椅子上，摸著自己左手手心，望向窗外的目光中沒有焦距。

他在想昨晚。

體驗非常好，最後的安撫，讓他感到了久違的平靜，以至於他想就這麼睡過去。

許暉推開辦公室大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沈知節平靜的像一幅靜止的畫面。

他欣賞了一會兒，抬手敲響了門。

“沈老師。”

沈知節回過頭，在上午的暖陽中衝他微笑道：“我們去會議室。”

許暉反手關上辦公室大門，走了過去。

他站在沈知節面前，俯視著他。

沈知節下意識的站起身，有些疑惑。他的辦公室裡存放著各種資料，都是諮詢者的隱私，一般情況不會有人隨便踏進。許暉也是非常有分寸的人，兩人一直都是在會議室進行補課與……試探。

“有什麼事麼？”

許暉將手機正對著沈知節，平放在桌面上，沈知節低頭看了一眼寫著Salomé的螢幕，慌張的抬起頭。

許暉在沈知節想要掐死他的眼神中，笑著低聲問道：“沈老師，願意做我的入會介紹人麼？”

沈知節盯著他，半晌從牙縫裡擠出了“不願意”三個字。

許暉聳聳肩，輕鬆的說道：“那真是太遺憾了。看樣子，我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許暉好心情的看著沈知節。

他不是沈知節，對猜別人的心思沒那麼準確。況且，沈知節平時面對著那麼多諮詢者，聽過多少世間的悲歡，早就練就了的喜怒不形於色。

許暉只是很享受掌握沈知節喜怒的感覺而已。

沈知節眼前一黑，他就不明白了，這半年來他只昨天去了一次，為什麼偏偏就被他看到了。如果不是他昨天得寸進尺的試探，自己也不會去找打。

他是跟蹤自己嗎？他知道了多少？

不，如果他能接觸到裡面的人，今天就不會讓自己做介紹人。只有一晚，他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沈知節看著許暉，決定小小的試探一下。

“你要去的區域是要和別人籤契約才能入會，你要想什麼辦法？”

許暉道：“沈老師真不愧是心理醫生，猜別人的行為思想這麼準確。”

沈知節不想和他廢話，只想結束這個話題：“你還在上學，不要有這麼大好奇心。”

許暉伸出手，拉過沈知節從一開始就攥緊的左手，不顧他的掙扎，強行展平，手心向上壓在桌子上。

“那沈老師是什麼時候開始有好奇心的呢？”

沈知節抽出左手，閉上了嘴。

許暉迅速換了臉上的表情，食指屈起在手機上點了兩下。沈知節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態度較剛才沒有那麼的拒人千里。

“先好好考試，別的等期末成績出來再說。”

許暉收起手機，笑著說道：“我去會議室等沈老師，沈老師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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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節這半個月過的一點也不好。

楊倩考完試後一直還在他這兒幫忙，準備複試。一看他忙，也一直沒有再給他安排別的委託人。

會所他是沒有再去，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忙。

睡覺也很好，躺下以後，腦子裡想點題，不到一分鐘就能睡著。

飯量也變大了，中心有上了歲數的老師看著他喜氣洋洋的表示：“沈老師長了點肉，水靈了，更好看了。”

許暉……沒有有再出么蛾子，非常規矩，就連以前偶爾會有的試探都消失不見，安安靜靜，乖的像個好孩子。

只是……

“沈老師，快點，會議室，昨天我做了十四章。”

沈知節不情不願的站起來，每天陪著高三生刷題，這誰受得了？高三老師真不是人乾的。

楊倩羨慕的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進會議室，和中心其他老師說道：“每天4小時，一週五天，週末12小時。可能沈老師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靠著‘家教‘這一工作月入百萬。”

財務小會計在旁邊幽幽地接了一句：“剛才許暉家裡又匯款一百，感謝沈老師與中心。”

“啊！！！我們轉行吧！”

許暉進去以後，熟練的從角落新置的書架上抽出和昨天他做的同樣的習題冊，開啟後看著空空如也的書面，抬頭不滿道：“沈老師，你不認真。”

沈知節看了一眼，說道：“這點東西我不需要提前寫。”

許暉聽言，笑了一聲，道：“是哦，沈老師大材小用了。”

沈知節咳了一下，拿過書，規規矩矩開始上課。

可能是課前許暉受到了沈知節的嫌棄，今天格外不好伺候。

好不容易熬到最後一篇閱讀，許暉的要求額外的多。

“沈老師書拿高一點，看不清呢。”

沈知節換了一個姿勢，將書又舉起來一些。

“這種題目和文章分開兩頁的做法，真不為我們考生考慮。”

沈知節看他做完最後一道題，撥出一口氣，放下書。

許暉攔道：“我還要檢查一遍，沈老師累了麼？”

沈知節動作一僵，又認命地舉起書。

他不是累了，他是怕許暉看出點什麼。

終於，許暉做好了檢查，對完答案，又讓沈知節講完。聽著沈知節暗啞的嗓音，放鬆靠在椅背上，含笑的看著沈知節。

沈知節硬著頭皮讓他看，過了一會兒，縮著肩膀，趴在了桌子上。

“喜歡這個？”

沈知節自暴自棄的“嗯”了一聲，再抬起頭，眼睛都紅了。

“沒有生命的物品，更能找到內心的平靜，讓人有歸屬感。”

許暉第一次聽他這麼直白的說這些，頓時有些按捺不住。本來他這麼拼命，都是為了沈知節說的期末過後帶他去會所，好讓他有機會拜師學藝。

“沈老師最近辛苦了，讓他們下班，我感謝沈老師。”

沈知節紅著眼睛看著許暉，掙扎了半天，還是站了起來。

許暉看著他有些不自然的褲子，笑意更加明顯。

沈知節開啟門，對外面的楊倩說：“大家下班吧，等我過了這段時間，請大家吃飯。”

中心的老師一陣笑聲，收拾東西都走了。

許暉帶著沈知節進到諮詢室，用遙控器開了房頂側面的閱讀燈。隨後，許暉用諮詢室找到的眼罩蒙上了沈知節的眼睛。

沈知節有一些緊張，他不知道許暉要怎樣，但他也不想反抗。畢竟說實話，許暉這點道行，在他眼裡確實也不會傷害到自己。

他被許暉帶著往前走，直到腳尖碰到了硬東西，應該是諮詢室的單人沙發。隨後，他便被壓住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