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狂點了一堆麥當勞的外賣。
於渃涵也是這段時間因為工作的關係才跟許諾熟絡了起來,她本以為許諾是個挺嚴肅挺正經的人,但接觸得深了,覺得許諾好像跟她們家譚兆也沒什麼區別。
也許男人無論外表長到多少歲,內心都是那個喜歡打遊戲喜歡吃垃圾食品的少年。
這麼一比較,高司瑋就顯得太與眾不同了。
於渃涵愣了一下,奇怪自己怎麼無端端想到了高司瑋,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可比較的。
“我點了挺多的,一會兒你們要是餓了就一起吃,別客氣。”許諾放下手機,“現在咱們說正事兒吧。”
於渃涵點點頭,讓宋新月把隨身碟給她。許諾的公司裡有裝置,可以直接倒入資料。
房間裡立刻出現了幾個角色,這是INT給信遊的新遊戲做的方案,都是遊戲裡角色職業,每一個人在等候中的狀態都跟遊戲裡的畫面一模一樣,只不過把他們按照真實人類的比例進行了放大。
效果方案看過之後,進入到實裝測試中。許諾這邊來了幾個工程師除錯裝置外加圍觀。單獨設計的相容系統把正在對戰中的遊戲角色生成在現實世界中,他們在肉眼看見的距離內戰鬥,在辦公室裡飛簷走壁,彷彿真實發生的效果。
所有人都歎為觀止,許諾更是驚喜,讚歎道:“如果這能投入到實際的比賽中,一定更具有觀賞性。”
此前所有遊戲比賽都需要在大螢幕上進行觀戰,現場舞臺上則是隻有選手們在操作。隨著技術的發展,很多表演舞臺運用到了全息投影,但仍舊受到場地和環境的限制,表現力不那麼完美。支援這種即時對戰的高強度對抗比賽的呈現,幾乎是天方夜譚。
而現在,在這樣一個小小的辦公室裡,他們彷彿置身於羅馬競技場一般,親身經歷、接觸著這樣一場戰鬥。而且還無須佩戴任何裝置,肉眼即可。
技術帶給人的驚喜總是無窮無盡的。
“是很有觀賞性,跟真的一樣。”於渃涵說,“但是造價實在太高了,一個虛擬角色所需要搭載的硬體和十個角色需要搭載的硬體不可同日而語。”
許諾說:“我相信只要技術出現了,硬體的更新換代就不是問題。”
於渃涵笑道:“是硬體的問題嗎?”
“是錢的問題嗎?”許諾想了想,說道,“但對我來說,唯獨錢的問題不是問題。我喜歡這種真實的觀看體驗,我想做這個,就這麼簡單。”
於渃涵心中暗暗吐槽,遊戲行業果然是暴利行業,說話就是有底氣。
信遊是支援線下聯賽的,同時也有自己的戰隊,現在的票房收入和廣告植入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這也是整個產業重要環節。如果能夠突破傳統的觀賽模式,讓觀眾更加身臨其境的融入到比賽場景之中,產生的效益是其次,對整個產業是深遠影響遠比做多幾個宣傳片,多發幾個遊戲版本要大的多。
這是INT為許諾想出來的方案,許諾在看到方案呈現之後非常滿意。他一開始對於渃涵在這方面的專業度有所懷疑,認為她不是很瞭解遊戲產業,但幾番交流下來,他每次見到於渃涵時,都能察覺到於渃涵跟他的對話層次會更深一層。
一開始,於渃涵可能連市面上的主流遊戲的名字都說不全,但是現在,好像聊一聊那些大廠商的八卦都是信手拈來的。
許諾有點佩服於渃涵,他知道於渃涵對遊戲一定不感興趣,但能如此研究一個不感興趣的東西,還能鑽研透,是需要耐心和毅力的。
他想,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想必都能做出個樣子來。和這樣的人合作,一定也是一個很愉快的經歷。
相較於新的設計,IP開發和宣傳的事情好像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再加上許諾心中一定打定主意要和於渃涵合作,許多條件和話術上都放鬆了很多。
誰也沒想到未來改變電競賽場的生態模式是幾個人在會議室裡一邊吃漢堡一邊喝可樂達成的。
“回頭我讓法務重新捋一下合同。”許諾說,“到時候發給你。”
“好。”於渃涵說,“哦對了,有件事情。我想計劃明年第一季度尾聲開始預售家庭版終端,你怎麼想?是預售時一起搭載,我們聯合宣傳,還是你要再等一等?”
“我這邊沒什麼問題,時間上也差不多。”許諾說,“不過你那邊會不會有點著急了?預售期要多久?”
於渃涵說:“應該不會太久。”
“你要算好硬體生產的時間。”許諾說,“現在這些廠商,手裡大把的訂單,都是認錢不認人的。”
“嗨,說的是呢。”於渃涵搓了搓手指,“跟IEN的合同在談了,這事兒還得多謝你呢。”
許諾說:“別這樣,IEN其實本來想要投下一輪的意願就很大,而且你們的成果非常豐厚。就算沒有IEN,也會有其他資本注入,風口專案誰不想來分一杯羹呢?我也僅僅是跟你們接觸的比較早所以有這個機會,如果現在才認識你,恐怕我都沒有機會去你的辦公室跟你談。”
於渃涵笑了笑,她承認自己會被許諾這番話取悅到。許諾昨天在公司裡窩了一夜,襯衣皺皺巴巴的,領口也沒繫好,袖子隨意地挽著。鬆鬆垮垮的牛仔褲,vans的鞋帶亂七八糟地纏著,手裡還拿著半個沒啃完的漢堡。
這樣子不太適合開會,可放在許諾身上卻沒什麼,不會讓人覺得討厭,反而覺得帥哥不刮鬍子仍舊是帥哥。
歸根結底,於渃涵對許諾的好感源自於許諾身上那種勁兒,具體是什麼很難形容,有點狠,有點拼,對認定的事情十分專注,很會做事情,卻不做作。
不過她仍記得王寅對許諾的評價:那畢竟是“別人”。
所以許諾的話聽一半就夠了,於渃涵有一個非常清醒的認知,所有人都不是給她本人面子,而是她站在了風口之上。
在這個位置,是人是鬼都不重要,因為大風真的會把錢刮來。
可風過了之後呢?
於渃涵在上海待了兩三天,基本上就是和許諾在謀劃明年的事情。這對INT和信游來說都只是一部分嘗試性的業務,但兩個人倒都挺認真。
在最後一輪碰面之後,雙方意向基本敲定,就剩下走合同等細節問題,於渃涵覺得此次來上海還算有所收穫,算事這段時間唯一比較滿意的部分。
她離開許諾的辦公室之前,許諾叫住了她。她看許諾彷彿有話要說的樣子,便問怎麼了,許諾猶豫了片刻,才說:“有件事其實我不應該跟你說,但是我覺得可能你有必要知道,就當個八卦聽一聽吧。”
“什麼事兒?”於渃涵忽然好奇。
“我偶然得知,IEN的人最近在接觸一個新專案。”許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