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了四個,那瘋子豈不是時時刻刻活在被背叛的恐懼裡?說不定哪天走著走著身後的保鏢就給他一槍….也只有他那種神經足夠強大的人才能活到了今天。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空氣裡只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語城只好另找個話題:
“那我可以問問你以前叫什麼嗎?”
“燁,阮燁。”
“小葉子的葉嗎?”語城含著可樂歪著腦袋問。
“什麼是小葉子?”阮五靜靜看著眼前混合了孩子氣和女人味,夾雜著天真嫵媚卻又英姿勃發的女人,覺得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天籟一樣動人,全然不覺從來是惜字如金的他竟然已經不由自主的回答了語城所有的問題。
“小葉子嘛,聰明的一休裡面的小葉子啊。一休是個小和尚,可是他卻喜歡的一個女孩子。呵呵呵呵呵。”
“||||||||||||||||||||||||||||||||”阮五突然覺得很汗,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語城在說些什麼。
“是火字旁的那個燁。紅顏韡燁,雲髻嵯峨。彈琴撫節,為我絃歌。”阮五音質清朗的念出幾句詩,抑揚頓挫,頗有古韻。
語城也開始變得很汗,因為她也不知道阮五在說些什麼。
“出自曹植的詩。”阮五看著語城一臉的茫然,淡淡的補充道。
語城頓時大跌眼鏡,想不到看起來冷的像冰塊,酷的像石膏的阮五,哦,不,是阮燁,竟然如此通曉詩詞!!
“my god…….”語城低嘆一句,又笑著對阮燁說:
“火字旁那個…呵呵,可是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像火,從來都冷的像冰呢!呵呵……”她咧著嘴不好意思的笑笑,還古靈精怪的縮了縮脖子。一旁的阮五被她美麗的笑容感染,竟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的臉,是一種純粹的男性面容。猶如刀刻斧鑿一樣的強硬的曲線,粗黑濃密的眉毛,深邃狹長的眼睛,萬年不變的僵硬的表情,五官稱不上完美,但是那種純男性的陽剛味道很是與眾不同,非常吸引人。只是想不到他笑起來的時候,強硬的曲線慢慢柔化,看起來頗有點鐵漢柔情的味道。
45 撒旦之吻
“你不可能在力量上超越男人,所以只有不斷訓練你的反應速度。”阮五還是不哭不鬧也不笑的那副僵硬表情,可是說話的語氣裡卻明顯少了一分冰冷的味道。他一邊耐心的給語城解釋,一邊快速的朝她刺了一劍。
法國劍術,就是講求攻擊的同時,還能保持風度的談話。語城急速側身,可是劍鋒還是滑過了她的衣袖。
“啊……….為什麼會這樣,我已經躲的很快了嘛!”語城已經練習好久了,忍不住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已經很不錯了。你在速度上很有天賦。”阮五停下來,由衷的贊到。他可不是拍馬屁,要知道他可是從小就開始接受訓練的殺手,出手速度極快,語城的身體能躲過劍鋒,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可是我練這些有什麼用呢?”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有時候,人的生死只決定於0.01秒的瞬間。”阮五淡然的說完,看到語城皺成一團的小臉,心裡又覺得有一絲不忍。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不能這樣太過苛責了她。
“算了,我們今天換一個,練第二項吧。”
“是什麼?”剛才還煩躁的幾乎想耍賴不練的語城,聽到阮五說的第二項,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
“組槍。”
“哦?什麼是組槍?”
阮五二話不說,就把自己隨身佩戴的手槍拿出來,也不解釋什麼,只見他的手指靈巧的翻來覆去,短短的一瞬間,一把手槍就變成了桌子上一堆散亂的零件。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拆卸的過程,語城簡直不敢相信桌上那堆看似平淡無奇的零件竟然來自於一把手槍。
拆完之後,阮五看看手錶,然後又迅速的組裝起來。語城看的眼花繚亂,完全還沒來得及反應,阮五就已經迅速的把零件又組裝成了一把手槍。他熟練的上彈匣,開保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語城幾乎是來不急眨眼的一霎,把槍手直直的指向了語城的腦袋。
“啊!”看著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語城嚇得大叫一聲。阮五一愣,趕緊放下槍,道歉說:
“對不起,我習慣了。嚇到你了,真是很抱歉。”
語城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悽悽慘慘的說:
“我……我不學這個,我害怕。”
“不可以,這是訓練敏捷性和注意力最好的方法。”阮五堅決的拒絕了語城的要求。想當年他在島上接受訓練的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
兩個人面對面的拆卸、組槍、上彈匣、舉起來,扣動扳機——反應快的那個就是勝利者,而速度慢的,就是那抹槍下的亡魂。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才得以全身而退,出島來為主人效命。在那個恐怖的島上,人命永遠都是最下賤的東西,每天都有屍體被不斷的拖出去,生或死,取決於你根本感受不出來的0.01秒。
“在槍指著你的時候,你該做的不是尖叫,而是避開。”阮五一邊指出語城方才做法中的錯誤,一邊細心的給她講解:
“速度取決於注意力。注意力越集中,速度就越快。最頂級的殺手永遠都是沒有七情六慾,心無旁騖的人。”語城一邊聽,一邊暗自吐了吐舌頭,心想:我可不想成為什麼殺手,我只希望能保住小命等媽媽回來。
過了幾天,語城胳膊上的傷好了。這段日子她一直裹著厚厚的紗布,換藥的時候楚子狂也非不叫她看,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傷口到底長成了什麼樣,心裡也暗自擔心會不會留下疤痕。女人都是愛美的,語城也不例外。拆個紗布而已,楚子狂卻幾乎要把整個醫院都搬回了別墅。醫生小心的剪開紗布,楚子狂從身後捂住語城的眼睛,在她耳邊小聲說:
“寶貝,現在不能看,等下我會給你一個驚喜。”
語城不屑的撇撇嘴,感覺醫生一層層、慢慢的揭開了紗布,胳膊上的緊繃感慢慢消逝,和陽光久違了的肌膚似乎也開心的張開了,放肆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絲微風涼涼滑滑的掃過,語城感到胳膊上最後一層紗布都不復存在了。
“哦,my god,真是太完美了!”身後的楚子狂發出一聲低沉的讚歎,放開捂住語城眼睛的手,緩緩附在語城的胳膊上。他微涼的手指帶著一絲顫抖滑過語城的面板,像虔誠的教徒般低下頭,在語城 的胳膊上印下溼漉漉的一吻,然後滿臉得意的對語城說:
“看,寶貝,你喜歡嗎?”
語城莫名其妙的睜開眼睛,從身旁的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自己的脖子,自己那隻曾受傷的胳膊。胳膊上,有一個黑色的印記。語城不敢相信的眨眨眼,忽然憤怒的叫起來:
“瘋子!你對我做了什麼?你給我紋了什麼東西上去?”
她的胳膊上,被紋上了一個撒旦的頭像。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