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足夠發生太多事,聽完百里伶舟和雙鉞的彙報,舍脂嘴角泛起一絲微微的笑容,點點的欣慰點點的感動。
在她被打入天牢的當晚,姬無瑾幾個就動了起來,安插在諸位節度使身邊的謀臣隨時準備撮串他們的偽主子逼宮,唐家大肆拋售物資集結現銀,西門旗下眾將以救太子為由調動大軍包圍京畿,新式武器如流水般送入軍營,裴家在六個時辰之內招了百人以上一流高手加上自家人手組了個兩百人的劫獄團……要不是她第三天就被送回了府,皇都如今還不知是何場面。而知道她重傷昏迷,那幾位彪悍女也沒有消停,七大節度使先後上表訴說凍災要求朝廷撥款賑災減免賦稅,唐家控制下各大產業對那些在皇帝耳邊煽風點火的貴族大臣進行物資封鎖,一干將士以有通敵之嫌橫掃了敵對派系的幾個貴族世家,裴家召集的劫獄團沒派上用場結果轉而蒙面去“劫富濟貧”,連周邊小國部落獻給万俟皇室的貢品也打劫的一乾二淨。
而雙鉞這邊,利用肆兒收集到的情報,先皇留下的三個輔政大臣也就是極力主張剷除舍家的主要大臣先後請辭,皇室的各個主支旁系除皇帝老兒的皇宮之外,其他府上係數被鬼盜光顧,乞玉更是花了整整七天,在皇都擺了個巨大的幻陣,無差別攻擊,讓皇都的民眾動不動就感到莫名的恐慌悲痛,這一個多月來不少本來心裡就有鬼的人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自殺自首者眾。最憋屈的是伍桐,沒有舍脂或雙鉞的命令,他不能直接帶人下殺手,只能拼命操練新的金衛,不,現在應該叫鸞衛。
“而且,聽說……”項賀樓介面道。原本舍脂並不希望小樓參與到她的計劃中,因為他過於忠誠耿直,她不希望他為難。可是經過這一次,項賀樓眼睜睜看到舍脂被皇帝算計,整個人也變得深沉許多,態度卻非常明確——動他妻主者,就算是皇室他也照斬不誤!所以舍脂議事也就不再避著他。
“什麼?”舍脂問道,小樓一向不喜八卦謠傳,從他口中聽到“聽說”二字實屬罕見。
項賀樓看了看百里伶舟,百里伶舟低頭笑笑,點點頭,“應該是真的。”
原來,舍脂被沙那羅救回舍府的第三天,皇宮裡出了點不知道該說是大動靜還是小動靜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電腦不知道為什麼上不了*,只好用手機更了,希望能成功……
72改立舍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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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清晨,天剛放亮,丹國的九五至尊一國之皇万俟海天一醒來就幾乎從榻上驚駭地滾了下來——
龍榻正上方的房頂上開了個天窗,大洞旁用瓦灰寫著九個粗獷大字:舍脂二師兄到此一遊。
万俟海天急忙起身,宮女們上前伺候時又把万俟海天嚇回床榻,宮女的臉全都變成了一個模樣,肩上還用銀絲繡著一句話——舍脂六師兄到此一遊!
在宮女們的尖叫聲中,驚魂不定的万俟海天不小心碰到玉枕,更是讓他心驚地看到玉枕早已斷成兩截,下壓一張清雅小箋——舍脂大師兄到此一遊,另:師傅他老人家這次沒空。
意思就是說下次天極老人也會來?
該死!
他、他竟忘了如此重要的事!舍脂的師傅天極老人!舍脂的師門天極門!
雖然世外有世外的規矩,這些超越凡人的武力不得直接干涉各國朝政,但各國皇室王室心裡都清楚至極,屬於世外那個圈子的人,就算是他們也惹不起!
若舍脂有反意,他根本活不到如今!想清這一點的万俟海天一陣心驚,一陣慶幸,一陣……自嘲。
“本來皇上打算派御林軍來保護你,但出了這件事他也沒好意思再提。”項賀樓端了碗補藥準備喂舍脂。
“保護我?為什麼?”剛問出口舍脂便明白了,因為她“殺了”香。
她一句問話問的三人皆面有難色,舍脂索性接過小樓手中的湯碗一口氣喝了乾淨,然後攬過項賀樓的頸項吻了個痛快,吻畢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唇。雙鉞低頭假裝沒有看到這香辣持久的一幕,百里伶舟則是毫不避諱地看得一臉興味,只窘得項賀樓快速瞥了一眼雙鉞然後拿過湯碗就急步行了出去。
“兩國的動靜呢?”
“大京照常給王太子舉行大婚,以賀禮為名將各地駐軍的統領都招了回宮,原本駐紮在丹國邊境的大軍也都撤了回去,應該是有將鸞主的提醒聽進去先提防蒼原。蒼原……”
“蒼原一個月前鬱金香王退位,新王白雲錦登基。”百里伶舟接過雙鉞的話頭說道,雙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底有絲無法忽略的苦澀。雖然她曾想刺殺鬱金香王,但蒼原終究是她的故土,鬱金香也的確是個值得亢金族人崇敬的王。
舍脂點點頭,雙鉞默然告退。
“他……親自退的位?”
百里伶舟猶豫了一會,搖了搖頭,“詔書只說是先王病重無力操持國政故而禪讓王位於雲王白雲錦,直到今日蒼原也並沒有釋出他的……死訊,以香王的功力,說不定……吉人天相。”百里伶舟聽出了舍脂話語中的一絲希冀。
舍脂抬手撫上胸口,掌心傳來的震動很明確地提醒她,如果被刺中這個部位會是何等後果。
“脂兒……”看著面無表情的舍脂,百里伶舟心中一陣尖銳的疼痛,走上前輕輕將她擁入懷中,雖然他不知道當時到底是何種情況導致舍脂有能力有機會一劍刺穿鬱金香王的身體,但他設想過如果他是香王會做出何等抉擇,當相同的結果出現,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便得出了——鬱金香王對舍脂的情感不會比他弱半分!
因為愛至深,所以無法獨活。
因為了解至深,所以知道無法挽回。
既然無法挽回無法獨活,不如傾其所有再護她一程,如此,不算空活不算枉死……
“如果我是他,我會覺得……足矣。”
舍脂又微微顫了顫,擁緊身前溫暖而堅實的胸膛。
“我想把天南星接進府。”舍脂低低的說道,嗓音裡有著異樣的沙啞。
“嗯。我會安排好的。”
“家主,那個老女人派人來傳話!”沙那羅脆脆的聲音突然在門扉處響起。
“老祖宗叫——老祖宗請家主大人到議事廳議事。”舍琚身邊的一個老僕有點顫巍巍地稟道。
對於昨晚那個詐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