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媽今天臨時有事，所以讓我陪蔣悠吃飯。”吳秦語氣平淡的解釋。

“你好，你是吳箴吧。我是蔣悠，我聽阿姨提起過你。”蔣悠站起身大方的朝吳箴說道。

吳箴笑容不減，語氣卻有著明顯的疏冷，“你好。”然後沒了下文。

蔣悠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坐了回去。

“吳箴，我好餓，我們也快點去坐下點餐好不好？”吳箴身旁的女生忽然攀住吳箴的手臂，語氣帶著撒嬌。

吳箴微微偏頭望向攀著自己的女生，“餓了嗎？”

吳箴對自己的親密動作默許的態度讓女生暗喜，蹭了蹭吳箴的胳膊，姿態越發顯得小女人。

“對啊，我早餐都還沒吃。”說完，女生面上帶上些委屈之色。

吳箴伸手然後動作曖昧的捏了捏女生的秀鼻，“剛才逛街你可吃了不少零食，你有幾個胃要填？”

“！！”吳秦看著眼前的一幕。

“哥怎麼了？”吳箴忽然轉過臉看向吳秦。

“沒。”就是被震驚到了。吳箴竟然真的有了女朋友啊。

“那我和琴寧過去那邊了，哥也和……”吳箴看了一眼沉默的蔣悠，眼底是冷意，然後噙著笑，“…跟她好好相處吧。”

……

兩張餐桌隔的距離並不是很遠，吳秦甚至能聽見張琴寧不時的嬌嗔和撒嬌之語。

這是上一世不該交錯的線終於回到了自己原來的軌跡了嗎？

各自都會有各自的生活，工作結婚生子，互不相干。

可是……

“吳秦，你怎麼了嗎？”

“啊？”吳秦從沉思中回過神，望向蔣悠，“什麼怎麼了？”

“你表情，有些奇怪……”蔣悠面有遲疑之色。

吳秦笑了笑，端起飲料喝了一口，表情無辜，“是嗎？”

“……”蔣悠望著吳秦，忽然不知從哪裡生出一絲驚顫膽怯，“額…”

“蔣悠，你說……”吳秦輕聲說道，“要是有一天一個惡魔不惜一切把你與光明斬斷拖下地獄，禁錮著你，當你已經沾染滿身汙穢，覺得自己已經再也無法被救贖的時候，但你卻忽然重回過去，一切改變，惡魔也不再是惡魔，一切生活都回歸正常，這時候的你會怎麼辦呢？”

面對明明深刻傷害過自己，此時卻根本什麼都沒做過，什麼也不知道的無辜的惡魔，是會選擇接受，然後讓自己在忍耐和折磨中默默破敗腐爛，還是選擇報復和毀滅……即使一切已經可能不會再發生……

任誰都會不甘心的是吧，至少自己是這樣的……

於這個世界來說，如螻蟻一般的人類總喜歡執著不該不該執著的，只為了那一句…不爭饅頭爭口氣啊…

“什麼？你是在說一部電影的內容嗎？”蔣悠有些不理解的詢問。

“你會怎麼辦？”吳秦繼續自己的問題，沒有回答蔣悠的話。

“額…”蔣悠怔了怔，“大概會選擇遠離惡魔，重新找個地方開始新生活吧。”

“這樣。很不錯的回答啊。”吳秦笑開，眼睛彎彎的。

“那你會怎麼做呢？”蔣悠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我啊，”吳秦似乎心不在焉的歪頭看著餐桌上盛著半杯水的高腳杯，有光線在玻璃杯壁和透明的水中折射，還有映照著的扭曲的吳秦的臉，“是我的話，我會……”

“啊！”

一聲短暫而銳利的尖叫伴隨著精緻的燈具砸落餐桌上，徹底打破餐廳安靜美好的氣氛。

吳秦抬了抬眼，蔣悠也迅速扭頭看向出事的地方，一驚之下臉上帶上明顯的懼色。

有鮮紅的血液蔓延開，燈具的水晶扎進女生柔軟的臉頰裡，血肉模糊，長長地捲髮因為血液粘連在一起，眼睛瞪得快凸出來，女生已經完全看不清原來的樣子。

而和女生同坐一桌的男生幸運的毫髮無損。

蔣悠轉頭看向吳秦，面色有些蒼白，“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你弟弟？”

吳秦收回落在受傷的張琴寧身上的目光，深深的望向站立的吳箴，嘴角揚了揚，“好啊。”

……

“吳箴你怎麼樣？沒事吧。”

蔣悠不敢看傷口猙獰的張琴寧，皺著眉語氣帶著些關切的問吳箴。

吳箴面色也沒什麼異常，看了一眼蔣悠，又看了一眼站在蔣悠身後一步之遙的吳秦，“我沒事，只是張琴寧就不太好了。”

是這樣說，吳箴卻絲毫沒有著急之色。

“再這麼下去，她會死吧。”吳秦饒有興趣的瞅著地上的張琴寧，衝吳箴挑了挑眉。

因為沒有人看她一眼啊。

餐廳裡，親密的情侶依舊恩愛的吃著情侶套餐，三三兩兩一桌的男男女女依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相談著自己的私事，或者靜靜用著自己的食物。

一眾端著盤子穿著整齊制服的服務員臉上是職業而友好的淡笑，來來往往，穿梭在各桌各客人之間，甚至從張琴寧前面跨過，卻目不斜視。

除了吳秦、吳箴和蔣悠，大家都對這個受傷毀容的女生視若無物。

蔣悠後知後覺的猛然抬頭環視著整個餐廳的眾人，表情慢慢變成不可置信還有不由自主生出的驚恐，瞪大了眼睛，腳瑟瑟的後退了一步，無助的望著吳秦，似乎想從吳秦身上得到答案，“…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啊，為什麼大家都變得那麼奇怪，為什麼這個世界也是這麼奇怪呢？連我也一起變得匪夷所思，為什麼我只是想一想，想要這個女生再也笑不出來，她就忽然再也沒辦法笑了呢，好多為什麼啊…”吳秦望著蔣悠，笑容是怪誕、詭異，“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是有答案的呢？”

吳秦口吻帶著惋惜。

“那哥最找不到答案的問題，是不是已經找到答案了呢？”吳箴忽然開口，語氣含著笑意。

“…大概吧，”吳秦迎上吳箴的視線，“吳箴阿，你不能過得比我幸福，不能比我過得快樂，不能擁著女人，也別想將來有個大胖小子給你養老！有我在你想都別想。”

只有拉著吳箴也一起陪自己萬劫不復，一起感受那種拼盡一切力量也無法打破的絕望，吳秦才甘心。

牽扯不清的愛恨已經變成鎖鏈，錮著吳秦的一頭已經深入血肉，鎖鏈那頭就是吳箴，吳秦只知道，無法掙脫就一起毀滅！

“這樣哥會永遠跟我在一起了啊。”吳箴的目光好像燒起一簇簇火焰，激烈灼熱，眼睛倒影著吳秦彷彿整個世界只有那一人，“終於等到哥這個回答了呢。”

即使是被恨著…只要永遠在一起就好了啊…

“那你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了嗎？”

吳箴笑。

這個世界很奇怪啊…

為什麼餐廳的天花板密密麻麻的全是水晶的燈具，為什麼它們不停在往下砸落，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