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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鬍子搶過打火機，驚訝道：“呦呵，居然是明打火，老頭，你穿補丁的衣服，卻用這麼高階的打火機，該不是從那個教書先生手裡偷來的吧？”

“別亂說話！”

方鐵生瞪了絡腮鬍子一眼，奪回打火機點上煙，將之丟還給了過去，“可以啊，深藏不露。”

毛利敬親露出一顆金牙，伸出一根大拇指，道：“你也是好身手，在這裡挖煤可惜，不如早點歸順我們大明帝國，好處大大滴！”

吐出一個菸圈，方鐵生搖頭道：“如果我不是二爺的親兵，我大概早就為大明做事了。你難道以為我們不羨慕左季高麾下的兄弟嗎？

大家都是三湘子弟，他們做的是冠軍侯的事業，咱們做的又是什麼破事！但……正所謂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有所謂，有所不為，朱明殺我恩主，我等即便不以朱明為仇寇，也絕不會為朱明做事的。”

絡腮鬍子附和道：“對，方頭兒說得對，咱們就算累死，在礦井底下被白奴的體味臭死，死在下頭，都不會為那朱皇帝做一件事！吃他一口飯！這就叫做不食明粟！”

“喂，你們幾個，別啃馬鈴薯了，今天中午加餐，有雞雜吃，上頭照顧你們，特意加了辣子，叫什麼……辣子雞！”

“哎？嘞了，嘞了！”

看著一陣風似的從自己眼前消失的漢子們，毛利敬親叼著菸屁股，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自己四十多年的中文底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對於“不食周粟”的典故的認知，是不是有什麼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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