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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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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老薑,老薑!”

易一和程斯思都有分寸,從不進長輩臥室,但這時候顧不上許多。從門口跨入,程斯思胡亂猜測,“難道是龍?龍暗算師叔祖?”

姜煥乾嚥唾沫,開啟外放。

“……我這幾天把宣昶泡茶的水都換成源頭水。”

程斯思大驚,易一也愕然抬頭。

姜煥心煩意亂,“我上次喝了那水控制不住露出原形,我以為他頂多像我一樣,他是人沒原形……”

他被宣昶整得太慘,被全世界當成懷上了。弄到源頭水就自己留了一部分,想著讓宣昶喝了,過兩天屁反應沒有,扳回一局,問他你要不要好好養胎。

沒想到——

易一和程斯思守在床邊,想責備他,但是畢竟是師父,這時候說不出口。

宣昶雖然不再劇痛,但猛然法力失去大半,身體就像被吸空,也說不出什麼,只握住姜煥的手。

軒轅說,“我媳婦……好些了,我摸到她肚子裡……她肚子裡……”

姜煥的手壓上宣昶小腹,那裡依舊平坦,沒有動靜,他心還沒安下來,掌下就有了微弱的胎息。

他以為是錯判,可是一次,兩次,三次,那振動雖微弱,卻越來越清晰。

軒轅徹底慌了手腳,“我媳婦有了……怎麼辦,她真的有了,這怎麼辦?”

姜煥臉上都是驚駭悔恨,下意識與宣昶對視。宣昶的眼睛卻像平靜的水面,幽深平靜,他也感覺到了姜煥感覺到的東西。

他們兩的動作神情和電話裡軒轅的話語足夠說明一切。

易一心裡巨石咚地落下。

身邊卻真傳來“咚”一聲,程斯思喃喃,“師叔祖可能有了……”大張著嘴一屁股摔到地上。

41 十二

第一屆“老婆懷孕了”非人類遠端交流研討會正式開幕。

宣昶那邊終於穩定下來,姜煥把所有人帶離臥室讓他休息,到院子裡影片通話。軒轅的背景讓在場其他人和妖沉默。

畫面上,他一顆大頭,背景是瓷磚,後面還能看見白色的搪瓷水箱和衛生紙架。

“……你在馬桶上?”

軒轅壓低聲音,“我老婆說我大驚小怪,叫我別出現在她眼前。”

他就縮在衛生間裡,坐在馬桶上影片。

姜煥煩躁,“那個水居然是真有效。在女的身上有效就算了,對男人也有效。”

程斯思小聲,“師叔祖只是喝了幾天水,您可是在水裡遊過泳,怎麼您就沒懷上……”

姜煥怒笑,“你洗澡專門大張嘴喝水?”

易一考慮現有情況,慢吞吞說,“趙女士好像沒像師叔祖這樣被肚子裡的,就算是胚胎吧,吸取法力,變得虛弱。”

姜煥呵一聲,“那要她有法力才行,她就是個凡人,上哪來法力吸?”

程斯思瞄眼師父,這可是個動不動要爆炸的汽油桶,他加倍小心翼翼,“我個人感覺啊,好像喝這水懷上的,男性比女性兇險,有法力的比凡人兇險。”

姜煥說,“有話直說。”

程斯思說,“人類女性懷孕,那就是一場胎兒和母體爭養份的戰爭。不管這個胚胎怎麼來的,懷孕的本質不會變。有沒有可能,就是母體是凡人,胚胎就爭爭養份;母體有法力,胚胎就連法力都要搶。母體越強,胚胎也就搶得越兇猛。”

影片通話裡靜了靜,易一說,“我認為這個假設可以成立。”

程斯思踟躕幾秒,繼續,“如果這樣,我們要考慮,這胚胎師叔祖到底生不生得下來,參考人類的話,什麼妊娠糖尿病……會不會有長期的、不好的影響。還有就是,萬一,我是說萬一,能懷到瓜熟蒂落,他混有龍血,懷多久才算瓜熟蒂落,到時候這又要怎麼生,直接剖腹?”

他說的姜煥都想過,只是涉及宣昶,心思太亂,拿不出個章程。

軒轅說,“上古水族,確實雄性也能生。雄性生子比雌性兇險,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是聽說過,你們也該聽說過。鯀不就是剖腹生子麼。”

鯀讀作“滾”,是一個相當有名的傳說,就是時間太早,易一和程斯思才幾百歲,姜煥也就不足兩千歲。軒轅最早的記憶來自於周幽王,但那也只是周朝。先有夏再有商再有周,上古水族活躍的時期遠在中國第一個有記載的朝代夏朝之前。

夏朝的第一任君主是禹,就是大禹治水的禹。鯀是禹的父親。

鯀的傳說故事主要來自《山海經》,《山海經》裡說,人間遇上大洪水,堯讓鯀治水,鯀盜來息壤,息壤入洪水就變成土地。他用息壤堵住洪水,但洪水怎麼能堵住。歷時九年,還是沒能治理洪水。就被堯怪罪,被“殛”於羽山。

“殛”到底是怎麼殺現在還沒有個定論,總之《山海經》說,鯀死了以後,“腹生禹”。

其他典籍有記得更詳細的,有說他死後身體三年不腐不朽,為了防止生出個什麼精怪,祝融用吳刀把他剖開,剖出了禹。

當禹出生,鯀的屍體就化為黃能,一種三條腿的大鱉,投入羽山之淵不見了。

大禹治水,鯀生禹,這些故事姜煥以往從沒覺得有正視的必要。

但是現在,宣昶有上古水族血統,他懷上了,姜煥一想這故事裡的細節,禹可是鯀死了才生的,臉色不由陰沉。

鯀是上古水族,黃帝的玄孫,他怎麼那麼容易被殛了?跟束手就擒似的,也沒弄個怒撞不周山之類的垂死一搏。代入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因為被胚胎吸掉大部分法力,才那麼輕而易舉被殺。

趙女士是個凡人,疼了一陣子,現在狀況良好,躺在床上看網劇,盤算著第幾個月開始請假不上班了。

宣昶可是一直沒好,法力被吸掉大半,還不知道繼續懷會糟到什麼地步。

涉及宣昶,姜煥根本不必做抉擇,他言簡意賅,“這個胚胎不能留。”

但怎麼弄掉?去醫院肯定不在選擇範圍內,姜煥也不能現在就剖宣昶肚子。他無論怎麼樣都下不了手。

程斯思說,“落胎泉是不行的,落胎泉對應子母河水。只能查查摩梭族傳說,看源頭水有沒有對症的藥了。”

姜煥心情極差,只能應付幾句。程斯思和易一見狀不多打擾,告辭回去。

姜煥在臥室外站住,腳步如同灌鉛,生了根再動不了。

一門之隔,卻不知道怎麼進去見宣昶。

這件事都是他弄出來的,想整宣昶一把,沒想到會是這種後果。

本來是個玩笑,到最後卻成心口一根針,一塊巨石。

姜煥頭一次不知如何是好,門內傳來一聲低沉的“進來”。

宣昶在叫他,姜煥的身體比頭腦反應得快,推開門,再想回頭也來不及。

他走到宣昶床邊,臉色像一塊鐵板,英俊森冷。

姜煥坐到宣昶床邊。

“對不起。”

他活了這麼多年,只對宣昶真心實意道過歉。

宣昶說,“算是報復回來了?”

姜煥無話可說。

換個人這麼說,那是故意刺他的耳。但是宣昶平鋪直敘,他們在一起太久,太瞭解彼此,宣昶沒有責備的意思。可越是如此,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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