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內院二門而去。
周氏追在他身後,急道:“三弟,這是女子每個月固定的不利爽,不妨事的,等一下還有家宴,你是主角,可不能離開。”
趙蘊似懂非懂:“什麼每個月…”
周氏臊的說不出口。
趙蘊瞬間明白,不再追問。
家宴十分無聊,此起彼伏的吹捧聽的人發膩,還不如營地裡將士們喝口酒吹出來的淫豔段子。
天黑才終於散了,趙斐夫妻作為定北侯的主人,出府送客。
趙蘊則往福熙閣而去,步伐稍有急躁。
不曾發生那件事之前,林熹就是在小日子裡喝光一盞冷水,肚子都不痛不癢,經歷那件事之後,她每個月來小日子的這幾天都成了折磨。
不是持續的疼,是一陣陣的,像是有人拿刀扎向小腹般的那種疼,一瞬間過去就又不疼了,剛喘了口氣,神經一放鬆下來沒多久,又一陣疼襲來。
反反覆覆,折磨得被後背一片汗溼。
趙蘊回房看到的,就是一張慘白得透明的小臉,頓時大發雷霆,斥丫鬟芳俏芳菲為什麼不稟報上來,為什麼不請大夫?
兩個丫鬟十分委屈,女人家的小月子,難免有些疼或者不舒服,三夫人實在是身子骨太弱才受不住疼,況前些年,也請過大夫,毫無效果,日復一日的她們也就麻木了,反正小日子也就幾天,忍忍也就過了。
趙蘊行事,從不小打小鬧。
福熙閣捆了兩個丫鬟發賣的事情,驚動全府。
老侯爺夫妻還有趙斐夫妻乘著夜色而來
趙蘊給了個冷臉,發難:“父親不是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林熹嗎?”
老侯爺還來不及開口,趙斐已出聲訓斥:“混賬!你當自己在跟誰講話呢!什麼態度!”
老夫人跟著道:“婦人家的病,難免不舒服幾日,不是準她回院休息了?怎麼就成了不得的大事了?都敢為了一個女子,質問你的親父了?”
趙蘊斂目沉默下來。
周氏打圓場:“三弟哪裡懂這些,許是被弟妹的氣色嚇到了,對了,請大夫了嗎?”
“請了。”
一個大夫治不好,那就找兩個大夫,兩個大夫不行,趙蘊騎馬至威武侯府尋陸星辰之妻,次輔之女,請來一個宮中御醫,還是遊刃有餘的。
老夫人實在看不慣,把茶盞重重的的擱到桌子上,拉長了臉。
她不喜林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臉頰上的傷疤雖然已經消失,可當下被劃破肌膚的刺痛卻始終被她記在心底。
兒子竟一回來,就被林熹迷住了!
怎能不生氣呢?
林熹不過一陣一陣的腹痛,疼過一陣之後已經不疼了,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明白趙蘊為什麼弄出這麼大動靜,為什麼要將芳俏芳菲這兩個丫鬟綁起來,為什麼要接連請幾個大夫來,弄的外間坐滿了人,滿滿的壓迫感襲來,她很不適應。
趙蘊鬢角有些汗溼,但他渾然不覺,目含擔憂的望著林熹:“讓穆御醫為你再把一次脈。”
她撇開頭拒絕:“我已經沒事了。”
趙蘊抿著唇坐到床沿,伸手捉住她纖細的手臂,用男性的蠻力迫她露出手腕。
“趙蘊…”她根本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穆御醫快速將手搭了上去,先是突兀的咦了一聲。
趙蘊緊張不已:“如何了?”
半響過後,穆御醫才收回手:“回侯爺,這婦人小日子陣痛有急有緩,有重有輕,實屬正常現象,就算用藥也無法徹底根治。”
這話說與前兩位大夫大致一樣,趙蘊不悅的沉了臉,他難道是想聽這些沒用的廢話,才找上的御醫?
穆御醫眉心一跳,忙描補:“不過侯夫人體質偏寒,又因小產後不曾精心調養,以致頑疾沉痾,這才是大問題。”
小產兩字一出,趙蘊與林熹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挪開視線。
周氏一直守在床尾,聞言讓芳俏取來一張藥方單:“穆大人,這是去年春,我為弟妹配來的養血補氣的方子,奈何弟妹吃了一年有餘,除了食量漸長外,其他的好似沒什麼變化…”
穆御醫掃一眼:“侯夫人體瘦血薄,此方大補氣血,養陰固本,甚好甚好。”
周氏放下了心。
“穆大人,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老夫人一開口,穆御醫即刻走了過去。
周氏好奇老夫人喚穆御醫要說什麼,也跟了過去,內室一下子只剩林熹與趙蘊。
她害怕他還要沒完沒了的找大夫,逐靠了過來,手揪住他的衣裳:“趙蘊,我不疼了,真的不疼了,你讓你爹孃哥哥們都回去吧。”
他側過頭,看進她盈盈哀求的眸光裡,只覺喉頭發乾:“……好。”
可大哥大嫂好送走,老夫人卻不好送,在福熙閣的院門口發作了一通:“你既然回來了,娘也不瞞你,這麼多年可不止這一個御醫說她體寒,你知道一個婦人體寒代表什麼嗎?”
趙蘊立刻看向老侯爺:“爹,您在信中為何從未提及?”
老侯爺半個身子隱在黑暗裡,不答。
老夫人不樂意了:“蘊兒,你人在戰場,豈能將這些煩心事盡數說於你聽?你爹也是為你好,不想你分心擔心家裡!”
話是對的,爹孃的心也是善的,可…
老夫人接著道:“蘊兒,你身上可是有爵位的!怎麼能無後啊!雖說你爹定下了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規矩,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況又不是白紙黑字寫在家規裡的,哎,你啊你啊,陛下賞下的美人,你怎麼就不知道留一兩個下來,算了算了,娘替你張羅。”
趙蘊斷然拒絕:“娘你不用張羅了,我不要。”
老夫人都呆住了:“不要?你…你不要孩子?”
“不是…”
“你不想要孩子?!”
老夫人回過神,差點要瘋,恨恨的捶打他:“你這個狠心的!你居然不想要孩子?你想斷了後?你敢你敢…”
“娘,娘你冷靜點…”趙蘊躲了幾下,捉住老夫人撲稜的手臂:“娘!我當然要孩子!我肯定要孩子!”
親個小嘴
侯府眾人伴著趙蘊一走,屋內恢復了平靜,被聚焦的壓迫感消失後,林熹心底浮現了另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有人緊張與無人在意,居然是這樣不同。
昔年,她被強行帶回京,與老夫人交惡,世子夫人周氏屢遭她的冷臉,基本是不進福熙閣,但福熙閣月例是隻增不減,老侯爺因兩子皆在西北,日日夜夜的比朝廷還要操心前線物資供應,府內後宅瑣事一概不管,對他來說,人活著,還好好的供在後院,已經夠了。
趙蘊的四個舊僕每日抱作一團,這四人在福熙閣裡享福多年,一日兩日或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