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言語間就能聽出,紀棠注意到宋嶼墨全程是沒有開口喊他父親,而是稱之為老先生。
等追悼會結束的晚上,宋長嶽便找宋嶼墨提起了與他母親,離婚的事。
這樣喪偶式的婚姻維持了近三十年,也該結束。
宋長嶽一心念著想要擺脫世俗給他的枷鎖,不顧宋夫人極力勸阻,也要拋妻棄子。夜晚外面的風很涼,他一身白衣站在半暗的書房裡,燈光點著,卻將紅木傢俱襯得更加昏沉壓抑。
“嶼墨,我會淨身出戶,名下宋家的資產都由你母親拿走,這些東西也足夠她安享晚年生活――”
宋長嶽表明了態度後,看著沉默不語許久的兒子。
宋嶼墨動作緩慢地從抽屜拿出一塊舊式的手錶,上面的時間已經不會走動,他還給宋長嶽,臉龐的寡淡神色映在這燈光下,開口說:“這是爺爺臨終前握在手上的,現在物歸原主。”
這塊舊式手錶,勾起了宋長嶽記憶中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這是他三十年前送給老爺子的,不在多貴重,是他作為兒子的心意。而沒想到老爺子會留到今日。
宋嶼墨沒有阻止父母離婚,他跟宋長嶽的父子情分本就淡薄,有沒有這樣一位父親都沒什麼不同,而宋長嶽這麼迫不及待,連老爺子的身後事都等不及告一段落,讓他深沉不見底的眸底有了許些諷刺的意味。
宋長嶽無論是作為人生中哪個身份,都在逃避著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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