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女才轉過頭來——很普通的對夫婦，女的面色晦暗，男的神色耐。

畫面晃，實習被趕了來。

影片結束，尹小航有隱隱的熟悉感，重播遍，還沒消除這熟悉感。

雖然年紀大，可行早，大就發了篇大稿。幹過諸多格的事，當乞丐臥底只其件，所以教九見得多了，走馬燈樣，這熟悉感，肯定某個場合見過，又肯定無關緊要的場合。

坐二排，前面坐著位男士，顯然患者家屬。

鎖了手機，準備起身時，才發現影片裡的背影，與前排男士的背影很像。瞬間找到熟悉感的緣由，既湊巧，也在理之。

婦產科的患者，兩年之內，頻繁醫院都稀奇。

趕巧，女的也走過來，後面還跟著個老太太。

這男女正影片裡的人，老太太尹小航沒見過，可她心裡的戲都寫在了臉上。

尹小航坐沒動……

馬明的媽媽、萬相宜的婆婆年紀小，身體卻錯。

她頂著頭半白半黑的短髮，沒也沒染，髮絲又乾又硬，髮尾翹曲。裡外兩件衣服顏色同，兩件翻領疊在起，顏色搭得尷尬，渾身上都寫著“愛家務”和“為家庭貢獻”。

從她閃身進診室，坐立的兩夫妻就開始安和無措。

診室裡吵鬧聲音愈演愈烈，候診區有好事之人，好奇踅到門探頭探腦，神色各異。

尹小航也在看鬧，眼裡卻只有這對夫妻。

萬相宜定在原。她眼睛看著馬明，耳朵卻把診室裡的喧嚷聽得清二楚。周遭皆在騷動，唯獨這對夫妻，靜得彷彿蠟像。

馬明在玩手機遊戲。

低著頭，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打著圈，可尹小航看得來，也在聽，聽得跟萬相宜同樣仔細。

很快有目光投到們身上——先看萬相宜，再看馬明，再回到萬相宜。

顯然，有人意識到老太太控訴的物件就在場。

萬相宜小聲說：“你別玩了。”

馬明作聲，似乎玩得更加專注。

萬相宜上前步，用腳尖觸馬明的腳踝。她沒想用力，馬明也沒料到她會用力，肢體接觸時，二人都嚇了。

馬明把彈開，皺眉怒目相向。

“我讓你別玩了！”萬相宜的本意，仍舊壓低聲音，可馬明身後的尹小航聽得清二楚。

“幹嘛？”馬明終於收了手機，色厲內荏。

診室裡起了爭執，有患者在迴應。

“你管管啊。”萬相宜小聲說。

馬明看向診室方向：“我怎麼管？我管了。想說什麼她的事，再說，老人家就想表達怎麼了？人家心裡就這麼想的，我管得了她說，也管了她想。”

萬相宜被噎住。

“萬相宜，你跟我怎麼都行，我讓著你，你氣、你任，我都能忍。可你別忘了，只有咱們兩個過日子，你得接受別人對你的看法和意見。”

女的眼睛紅了。

尹小航別過臉去，再盯著她。

萬相宜吁氣，抬眼望向天板，勉勉強強把眼淚蓄住，轉身擠過人群離開。

想採的沒采到，因緣際會，看了縮減版的狗血家庭倫理劇。尹小航走婦產科，日遲遲，萬物復甦，已婚未育的小媳婦已知去向。

===第5章 第5章===

母子二人坐進快餐店，馬老太太的氣還沒消，面對親兒子，反倒更加理直氣壯。

馬老太太側身而坐，連個正臉都給馬明。“她什麼意思？聲響走了什麼意思？想聽還裝聽見啊？”

馬明著選單坐在對面：“沒有。她想趕緊回家飯嘛。”

老太太豈這麼好糊弄的：“回家飯，你還給我吃這個？”拿鼻尖著馬明手裡的新品選單。

輪到馬明取餐，把餐盤裡的漢堡、雞塊、可樂樣樣拿來，擺在馬老太太身前的桌上，老太太扭身：“我吃玩藝兒！你別給我！”

“特給您買的。”

“我吃！”

“您餓呀？”

“！餓！氣都氣飽了！”

“嘿嘿，我吃了啊。”

兒子捧著漢堡，咬個大月牙，母親又轉過身來：“看把你餓的，《養堂》的專家說了，少吃這類快餐，有激素……”

馬明只想安安靜靜吃個垃圾品，當媽的沒給機會，她想放過這個難得的母子獨處機會。

“小明，我當初跟你說什麼來著。”見馬明只顧咀嚼，作迴應，媽媽追問道：“你還記得？”

馬明囫圇頭。

“我時候說，讓她先懷再結婚，你聽我的了嗎？”

馬明推過來盒麥樂雞：“行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