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同情心,但是這個玉無怠,明顯是在用苦肉計讓施世莎回心轉意,簡直太卑鄙了!
絕對不能讓施世莎中了這個女人的圈套。
“你的衣服也都髒了,去換一件好嗎?”白輕翡低頭對施世莎說,“你的臉色有點蒼白,我順便給你泡一點茶。”
施世莎始終還是擔心玉無怠的,白輕翡看出施世莎的顧慮,說道:“空姐會照顧玉小姐,而且大家都圍在這裡,空氣也不流通,也不利於她休息對不對。”
勸了一會兒,施世莎才答應去換衣服。
臨時借用空姐的休息間換衣服的時候,白輕翡就守在門邊,抱肘看著施世莎問道:“怎麼了,看到人家受一點傷就於心不忍了?”
施世莎沒說話。
白輕翡繼續道:“我要是你,我就裝作不認識,讓她琢磨去吧。”
“琢磨什麼?”施世莎換好了衣服走出來,一邊攏著頭髮一邊問白輕翡。
白輕翡說:“當然是琢磨自己的青梅竹馬怎麼就失憶了。”
施世莎捧著茶靠在一邊,望著窗外的白雲說道:“你很想知道玉無怠的事麼?”
白輕翡瞧了施世莎一眼:“你可別說到最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就好。”
施世莎不理會白輕翡的調侃,顧自說道:“我十五歲的時候,玉無怠說要帶我走,我問去哪兒,她說,世界這麼大,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我的位置。”
白輕翡不屑,也虧玉無怠那個女人能想出這麼文藝的說辭。
“然後她食言了?”白輕翡問,其實都不用問,肯定是這個答案。
施世莎說:“我在她說的地點等了三天三夜,一步也不敢離開,第一天夜裡下雨,第二天一整天熱得不得了,第三天天氣晴好,我卻一點睏意都沒有。”
白輕翡說:“她是有什麼事突然不能來嗎?”
施世莎面無表情地說:“既然知道做不到就不要輕易許下承諾,既然許下了那麼無論如何都應該做到。”
白輕翡拉過施世莎的手:“過去的事既然已經過去了,現在要向前看,不過……”
白輕翡欲言又止,施世莎問:“不過……”
“沒什麼。”白輕翡微微一笑,伸手拿過施世莎的茶杯,“我再去給你加一點熱水。”
實際上,白輕翡想給施世莎的茶杯里加洗衣粉。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施世莎現在擔心玉無怠擔心得要命,要是沒有玉無怠,施世莎本來可以愉快地度過這段旅程,但是偏偏玉無怠就在這裡,還故意讓自己傷了手。
不過,在那句不過之後,白輕翡想說的是,施世莎心裡還放著玉無怠,雖然不知道在心底的第幾層,但是一定佔據著一個不輕的位置。
白輕翡才不想當著施世莎的面把這件事點破,她幹嘛要指導施世莎因為玉無怠而去審視自己的內心啊?
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畢竟施世莎默認了要拿她當擋箭牌女友,至少要為這份合作和默契多增加一份尊重嘛,施世莎也太不敬業了。
機艙裡的秩序重新恢復之後,空姐想安排專門的休息室給玉無怠休息養傷,玉無怠禮貌地拒絕了,仍和施世莎一樣坐在原來的位置。
白輕翡覺得有點累,加上不想看到玉無怠,躺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白輕翡醒來,發現施世莎還沒有睡,她坐在座位邊上,側頭看著一臂之隔的玉無怠。
玉無怠已經沉沉入睡,身上的毯子不知怎麼地滑了一半到地上。
施世莎稍微俯了身子,伸手拉住玉無怠的毯子,沉默半晌,還是重新給玉無怠蓋上了。
施世莎的表情很複雜,白輕翡卻盡收眼底,趁施世莎發現她被偷看,白輕翡佯裝睡著轉了個身,卻再也沒有睡著。
一直到飛機降落,機組早已經通知了醫療隊待命,等到救護車把傷員都帶走,白輕翡這才發現一輛黑色保時捷駛進了機場,徑直朝她這邊的方向開來。
白輕翡頓時有不祥的預感,果然車停穩之後,車門開啟,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利落地下了車排成一排,另一個穿著灰西裝的男人這才慢慢踱步而出,穩穩地向白輕翡走來。
“名城,怎麼是你?”白輕翡一愣,施名城怎麼會在丹麥機場,還正好等到她。
施名城並不回答,只微微一笑,伸手攬過白輕翡示意她上車:“我聽說飛機上出了點事,我很擔心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白輕翡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抬眼想看看施世莎,卻只看到在玉無怠身影后的施世莎的半隻肩膀。
“走吧,我已經給你訂了雪山下的酒店,是你喜歡的風格。”施名城讓白輕翡坐進後座後,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
沒多會兒,黑色保時捷一拐彎就駛出機場。
“你把施名城叫來的?”施世莎盯著玉無怠,語氣很冷。
玉無怠微微一笑:“沒錯,不過我可沒讓你的白輕翡小姐跟著施名城走,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沒有權利干涉,你也沒有。”
施世莎看了玉無怠一眼,轉身就走。
玉無怠並不跟上前,只在施世莎背後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我覺得你並不愛白輕翡小姐,何必勉強自己呢?”
施世莎回頭看了玉無怠一眼:“你也懂什麼是愛?真是讓我開眼界。”
“施世莎,”玉無怠上前一把扳過施世莎,“你不要再執迷不悟,就因為我以前對不起你,你就要隨便找一個女人來談情說愛麼?你這樣做對你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你知不知道。”
施世莎任由玉無怠抓著:“我想和誰在一起,想和誰談情說愛,那是□□。另外還有一點,白輕翡小姐不是隨便找來的女人,她為人真誠,熱情,敢愛敢恨,是一名與眾不同的女性。”
玉無怠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扇施世莎,施世莎一把抓住玉無怠的手腕,強迫她放下來道:“你的手還有傷,我看,要堤防著別傷著自己的人是你才對。”
施世莎說完甩開玉無怠的手,快步消失在停機坪,往出站大廳走去了。
玉無怠看著自己手上仍然纏著施世莎撕下來的襯衣布條,忽然有點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她對施世莎如此,不是逼施世莎和她漸行漸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