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了，又有什麼用？

就算她被人發現了，也改變不了什麼。畢竟，多數人早認定了她是個淫丨婦，並不會有人願意冒著得罪同鄉風險來救她。

要把件事情釘死在個人上很容易，只要大部分人咬死不松就是了。

她既然是個連活著權利也沒有淫丨婦，理所應當，也就沒有擁有雙眼睛權利。

想來些傷害她人，並沒有多恨她。她只是太倒黴了，在這兩個家庭需要兩隻替罪羊時候，不留神現了而已。

兩隻眼睛被剜去，劃過自己臉不知是血還是淚。她疼得耳鳴，聽什麼都不大清楚。嗡嗡聲裡夾雜著老人家聲音，“本來就是個該死，光天化日做了丟人事。臨死前兩隻眼睛能救救我孫兒們，其實也是為來世積德了，得謝我。”

為了毀屍滅跡，老人家將奄奄息檀九拖床，丟在泥上，拿起燭臺，燃了她衣發。

她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且渾被綁縛也無法掙扎。她可以覺到，灼火直從她衣料，蔓延到她膚，滾滾煙塵不斷鑽入鼻腔。

不知為什麼，她在臨死前，最後想到人，居然不是丈夫姜潭，也不是自己兩個孩子阿無和阿淨，而是自己曾經鴇母鎖玉。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日鎖玉會化為厲鬼，眼睛都不眨殺死個又個人了。

鎖玉生前無法決定自己命運，只能無助帶著痛苦死去，她也是。

鎖玉本沒有做錯過什麼，卻被燒死了，她也是。

鎖玉不甘心，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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