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神來，慢慢走了過去。

白露邊吃邊：“這木屋是租的。本來想買完了東西就回崑崙山，但看傷重，起碼得養好些日才能好，便想著在這等養好了再走。對了，廚藝好不好？師父最喜歡吃的魚啦，是不是很好吃？誒，別老不說話嘛，倒顯得像個自言自語的傻……”

唐穀雨冷卻有禮：“多謝。”

白露擺擺手說：“舉手之勞，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入夜，天漸漸黑。唐穀雨坐在榻上，屋黑不見五指。他記得，自己被師弟師妹們丟山的時候，目光所及之亦是像此時樣片漆黑。

這個十歲的少年，想到這段從山頂路到山腳的回憶，想起自己最敬畏的師父次又次生生剝除他靈根的痛楚，就止不住發顫。惡寒、恐懼、痛楚如水般襲來，在片暗夜之包裹著他，幾乎悶得他喘不過氣。

痛苦在心底壓抑久了，爆發來的時候，就會瞬間不可收拾。

他懼怕黑夜。

突然響起陣敲門聲。

個人影端著碗走進來，如當日端著藥碗走進來的師弟。

自然反應使他顫抖著瑟縮到床角。

耳邊響起個女聲：“原來怕黑麼？”

啪，眼前亮了。

只見白露手掌心端著團小火，將只裝滿透明膏藥的碗擱在桌上，輕聲：“別怕，不會傷害。”

唐穀雨警惕看著她。火光映她張靨，：“這是煉好的藥。該換藥了，不然傷會化膿的。”

說著將手伸過去，唐穀雨本想避開，可大約是她團溫暖的火亮了他的視野，在白露面前，他竟覺得心安，便只坐在原不動，由她揭開他的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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