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也許難得溫柔包容的溫素雪給了她勇氣，她低眉垂目，臉上有著釋然和無所謂——她已經從被小虎誤會的悲傷震驚中走來了，這世界經常傷害她，她無所謂。無所謂別人怎麼想，她問心無愧。

啾啾不知她在釋然什麼，也不想虛與委蛇，只問：“找什麼事？”

棠鵲張了張嘴。

啾啾眼睛如既往的沒有情緒，沒說接不接受她的歉。倒旁拽著啾啾衣角的小虎橫眉冷對，警惕地瞪向她。

“……”

棠鵲呼免不了滯，脊樑骨上糾纏起沁涼的寒意。過了會兒，才垂著腦袋低聲說：“就過來看看你。”

“看完了嗎？”啾啾問。

“看完了嗎？”小虎也跟著問。

“看完了便請回吧。”

“請回吧——！”小虎拖聲音。

棠鵲抿緊了唇，清麗的臉龐上與狂風暴雨搏鬥的固執堅韌。

她沉默了陣，驀地抬起頭，目光直勾勾看向啾啾：“還有話想和你說。”

“說罷。”

啾啾沒有太上心。

棠鵲盯著她，攥緊了手，也不知從哪兒湧來的衝動，腦地倒來。

“阿鳩，知你不喜歡，也知，對不起你。所以這些年來，直努力補償你，自認對你毫無保留無愧於心的。可你依然不喜歡——這也理解，可以假裝察覺不到，畢竟欠你太多。”

少女倏然抬眼，目光冷嚴肅：“你不想理，想欺負，甚至想傷害，都隨便你。但，你不能傷害的朋友，他們無辜的！想知，距離小青鸞的死已經個月了，你，可有後悔過？”

棠鵲的話說得急促，還加重了死這個字眼。

小虎時怔忪。

什麼意思？死人了？啾啾姐姐造成的？

男孩腦袋轉來轉去，看看啾啾，又看看棠鵲。

棠鵲便定定盯著啾啾的臉，約莫想從中看幾分對死的敬畏，對濫殺無辜的慚愧，卻沒想到，只看到啾啾微不可察地提了提嘴角，嘲閃而過。

“說完了？”

棠鵲愣。

啾啾平靜：“說過了，你的青鸞，先攻擊的。”

“怎麼可能？”棠鵲憤怒了，不能這樣汙衊死人，“小青鸞明明……”

“很好奇。”啾啾突然打斷她的話，轉臉看向溫素雪，微微歪頭，“你未曾看見與青鸞之間的爭執，卻贊同師尊罰。剛才，你應該親眼看見棠鵲差害死，你否又會贊同師尊罰她？”

棠鵲愣。

溫素雪也愣。

事實上，他對棠家的事情並不瞭解。年上元節後，棠鵲疏遠了他，自不會與他說這些。啾啾也從來不提她與棠鵲的過往。直到剛才，他才從棠鵲的“虧欠論”中窺到絲很嚴重的端倪。

似乎啾啾受了什麼委屈。

溫素雪還在神。

驀地被名，他收回思緒，正好撞見啾啾平靜眼底的絲諷刺。瞬間，有什麼綿密地扎進胸膛，讓他心臟再次又細又尖地疼起來。

少年桃唇瓣微啟：“她……”

“她好心辦壞事，對嗎？即便你聽見了對她說不要亂動，也親眼看見了她明知故犯，你依舊認為她無辜，嗎？”

啾啾這個人很像沒有生命的木偶，眼神死的，語氣也毫無起伏的，甚至很多時候，周圍人都情緒激動時，她也只會機械地表示“再想想辦法”“會努力解決”。

讓人知不到她的情緒。

現在她也這樣說話，每個字都吐得不疾不徐不不低，可溫素雪卻覺得，每個字都蘊著對他——對他們的嗤之以鼻。

少年已經如止水般的情緒，這時候泛起不可控制的無措，細密疼痛的心在微微顫動，彷彿對方的視線利刃，他不得不別開眼，斂起眉，沉默不語。

啾啾繼續著對他的折磨：“人心隔肚皮，你並不知棠鵲想法究竟如何，可你不會同意罰她。而——你並未看見與青鸞的經過緣由，卻在同樣不知情的情況，同意罰。溫素雪，溫師兄，這就你自詡的公平無私？”

溫素雪猛地震，腦袋裡有線，在啾啾輕飄飄的聲音裡扯緊，扯得他難受。彷彿數年前場大病，揪住他肺腑，氣都不過來。

他驚慌中本反駁不了。

的。

啾啾個字都沒說錯。

他早就決定好要直陪著她，肩負起責任，直到她不再需要他為止。他以為他護著她的，卻沒想到，他才把刀。鈍鈍的，卻直磨著她皮肉骨血。

“不需要你了。”

他想起啾啾對他說的話。

他以為她無非倦了厭了煩了。他以為青鸞事□□，卻沒想到壓死駱駝的最後稻草。

他的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