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著他想要一口吞下。
他以手指卷著傅明華的長髮,繞得指尖上一圈又一圈的。
她乖巧的伏在他胸前,溫順而又可愛。
燕追還以為過往的事情他很多都已經不記得了,可那些回憶卻只是被他封存在心底,此時的話就像是打開了那扇儲存記憶的門,昔日過往的情景一一湧了上來。
“你隨世子夫人進宮,側回頭看我,唸了詩給我聽。”他考她功課,“你坐在蓬萊閣邊上,後面是雕好的一朵朵冰蓮,元娘,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
說來也是奇怪,那時風吹在她身上,勾起她的頭髮,她眯了眼睛時的情景他都記得。
他突然低頭將下巴用力在她頭頂蹭了蹭:“你以為我十六七尚未定親,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他力道一下比一下大,說著說著,火上就上來了。
那時他一直拖著,而她卻根本沒有想過要嫁給他。
賀元慎也敢對她獻殷勤,他算什麼東西?
傅明華咬著嘴唇,不敢說話。
他滿腔火氣就這麼洩了個一乾二淨,又嘆了口氣:“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相信我。”
這回容妃之事,她雖然算計不差,但其實仍需要為她收尾的。
傅侯爺拿瓜的途中,在哪裡被下了毒,容妃肯定是有所動作,他昨晚一回來,聽說了這事兒,進宮之前便吩咐人去查了。
如何算計到容妃身上,而使她不能反咬傅明華一口,她始終還欠缺可以使喚的人手。
他倒不怕為傅明華收拾善後,可他也希望傅明華能相信他。
就是他手中有利劍,能殺盡所有成為阻礙他的人,他也絕對不會傷她就是了。
“我們是夫妻。”
燕追低下頭來,將額頭在她頭頂碰了碰。
傅明華動了動手指,不知是不是剛剛太過緊張,渾身都繃緊了,此時身體僵硬,動一下手掌也十分吃力。
她抓緊燕追的衣裳,這個動作讓燕追呼吸便急促了起來,雨點似的吻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她頭頂。
“您今天和我說了,下次就不會了。”她保證著。
以前只是她習慣了這樣,她習慣了一個人解決事情。
自小所做的夢對她影響很深,謝氏的拋棄使她凡事只信自己。
沒有人教她要怎麼相信別人,她對燕追有些戒備,可如果他說了,她也會試著相信他的。
“但是您不能要求我一下子就變成您所喜歡的那個樣子。”她伸手偷偷抹了抹眼睛,聲音有些哽咽:“您說我坐在蓬萊閣邊,那時的情景我怎麼不記得?”
她小小聲聲,隱忍的抽泣,細聲細氣的,燕追心裡一下便慌了。
什麼憂鬱、怒火都忘了個乾淨,手足無措的哄她:“都是我的錯。”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眼圈有些泛紅,淚盈於睫毛之上,看上去與平日又有不一樣的楚楚之色。
燕追心裡有些喜,有些憐,伸了拇指去替她揩了淚珠,看她鼻尖微紅,便連忙道:“都是我說錯了話。”
她便淚珠更多,晶瑩剔透的水珠爭先恐後的往眼眶外落,燕追忙去親吻,淚水鹹澀,味道並不好。
“娘子,元娘,明華……”他每說一句,傅明華便又輕輕抽噎。
第二百九十五章 求你
燕追從沒有過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候,抱了她便心肝寶貝似的喚。
“……那時我讓戚紹將賀元慎捉了,打他一頓,他總是衝你笑。”他說著當日幹過的傻事,引得她有些害羞,又有些想笑,順從的靠在他懷中,聽他說起當初教訓賀元慎的話:“早就想打他了,招蜂引蝶的。”
他嘴裡故意說得兇狠,卻動作溫柔的伸手去替她擦眼睫上的水珠,看她要笑不笑的樣子,又道:“我就想,他這樣能說會道,騙過的小娘子必定很多。”於是他那時逼著賀元慎說了些好些討女孩兒歡心的方法來,賀元慎被他打了也不敢喊,此事最終衛國公府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賀元慎都訂下了親事,說起昔日往事,他還心中介懷得很。
傅明華還有些鼻音:
“我就猜到是您做的。”
“猜到了?”
她向來聰明,其實猜到也不奇怪。
但燕追卻裝作意外一般,大聲問了一句,又逗得她發笑,捏了袖口壓了壓眼角才道:“猜到世子是被您,被您打的,但是不知道您為何打他。”
畢竟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過幼稚。但她沒想到燕追最終打了人,只是問了賀元慎討好小娘子歡心的方法。
“其實,”她有些結結巴巴的,小聲的道:“世子也根本沒有討好得了我。”
她又不是蘇氏那樣的小娘子,缺什麼便渴望從別人身上得到什麼。
傅明華向來都是,她缺什麼,便自己想辦法得到,而不是會貪戀賀元慎那一點兒的溫暖。
燕追聽了這話,果然就高興了。
“我就知道他的法子不可靠。”
話雖是這樣說著,他卻心裡想起當初賀元慎曾提過的,小娘子大多羞澀,口是心非,又面皮薄,說不準他的有些方法還是受用的,只是嘴上不說罷了。
江嬤嬤站在外間,開始還有些擔憂,可後面便隱約聽著兩人是蜜裡調油了。
也沒有吵架,反倒小聲說著悄悄話。
她心裡長舒了一口氣,拿衣袖壓了壓眼角。
晚膳擺上來時,天已經黑了,燕追才陪她用了一碗飯,宮裡嘉安帝便差了人來喚他,顯然是傅侯爺那邊問出一些事情來了。
燕追進去喚衣裳,屋裡侍候的紫亙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就道:“皇上召王爺召得很急。”
燕追出來時,她去替他整理衣角,他也小聲道:“傅家可能保不下來,你要有心理準備。”
她微笑著替他將腰間玉帶整了一番,動作十分小心的避開了那裡的傷口:“我明白。”這個事情本來就是她所求,嘉安帝對此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態度很明顯。
皇帝只是志在剷除世家,傅家祖上畢竟是功勳之後,容三娘雖懷了龍種,但畢竟未入宮,嘉安帝行事也要考慮方方面面,以及當初葬入昭陵的傅老侯爺,如今還在太廟供奉。
“您小心一些。”
她有些擔憂,伸手摸了摸玉帶:“這裡還有傷。”
白日時因為容三娘之事,而忘了請張繆來看,也幸虧他身體強悍,才能忍得住,受了傷跟沒事兒人似的。
燕追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她匆匆以一根簪子匆匆挽起來的頭髮,叮囑道:“不必等我,先睡就是,若我回來太晚,就在外院歇息了。”
又看她微微紅腫的眼,心中又悔又有些心疼,不該沉了臉說話,使她哭了。
這還是他第一回看她哭,小小聲的,又嬌怯怯的。
她一雙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