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到了就好。”成雙的聲音聽上去頗為疲憊,“那個大傻子江瀝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非得要來冠名這次的購物節,你說他們江氏一個開發地產的跟我們服飾美妝購物節有什麼關係?難不成給來買化妝品的小姑娘們發五元的購樓代金券嗎?不說了,你們快來,他在外面鬧呢,我怕Linda頂不住先去看看。”
“怎麼了?”陳熠看簡然皺著眉頭不禁有些擔憂。
簡然咬了咬嘴唇說道:“他來搶冠名了。”
“就為了他那個小情人?”
“八成是。”簡然不禁感到一陣悲哀。
他和江瀝在一起的這麼多年,江瀝從來沒有因為他的事業這麼著急過,甚至經常覺得他們在櫃檯服務他人是一種很卑微的工作。每次江瀝偷懶不想上班就拉著他一起曠工,他拒絕了就會遭到各種冷嘲熱諷。
江瀝說人們喜愛的是品牌,跟他一個賣貨的又有什麼關係。
陳熠看出了他情緒的低落,拍拍他的肩膀:“別怕,這個冠名商我拿定了。我陳熠從小到大,還沒有在談生意上碰過釘子呢。”
成雙的辦公室裡,江瀝態度強硬的質問她:“為什麼不讓我冠名?你們現在沒有冠名商,剛好我來接盤,明明水到渠成的事兒,怎麼就不行了。”
“江先生,我們公司這次舉辦的是女性主題的服飾美妝購物節,您的公司主營範圍和我們不搭,對你們來說轉化率不高,對我們而言活動效果也不是很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已經有新的冠名商了,所以希望您還能理智一些。”
別人怕得罪江瀝,但是成雙不怕,對於這個渾身上下除了臉蛋一無是處的男人,她早就想痛罵一頓了。但是之前他畢竟是簡然的男人,罵了他怕簡然在中間難做,既然現在兩人分手了,成雙也就毫無顧忌的開懟了。
江瀝看著她也氣不打一處來——“窩藏”簡然的賬還沒跟她算清楚呢,現在又來擠兌他的表弟,這個女人老跟他過不去?原本還想著先穩住了公司再去幫他們談談別的合作商,這樣一看就算是賠本他也要做成買賣,不為別的就要為了治治這個成雙!
正當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陳熠帶著簡然到場了。
江瀝看到簡然後眼前一亮,隨後便被陳熠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情緒越發的不好,以為是成雙搬來的救兵,呵斥道:“簡然你不在店裡好好賣貨,來這跟著摻和什麼?”
“別誤會。我是來籤合同的。”簡然故意躲開他的視線看向成雙,“人都到了,咱們去籤合同吧。”
江瀝先前還以為成雙說有人冠名是誆他想讓他走人,但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而且冠名的還是簡然的品牌。
“我不信。你一個小小的店長能有這許可權代表品牌籤冠名合同?”
陳熠瞧不上江瀝那種輸不起的樣子,攔在他身前口氣頗為不善的驅趕道:“簡然是沒有許可權,但是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公司的管理層,公司和股東都願意為他的想法買單,你行嗎,江瀝?”
江瀝看著簡然要走,上去就推了陳熠一把:“你算個什麼東西!簡然是我的人,上次沒把你揍住院了算你命好,你還來勁了是吧?”
成雙看著江瀝馬上就要跟陳熠打起來,雖然陳熠看著比江瀝還要高上一點,但江瀝是個瘋狗,打起架來根本不管不顧,她便問簡然要不要管管。
“江瀝。”一直躲著他的簡然終於站出來了,“你走吧。再不走我報警了。”
“你報啊!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打的他滿地找牙!”江瀝不僅不怕還冷笑著看向簡然,“我說你怎麼對我忽然冷淡了,原來是傍上公司高管了啊。簡然,這就是你說的夢想,這就是你說的穩紮穩打,你可真行啊!”
陳熠自己被怎麼說無所謂,但是他不能看著江瀝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汙衊簡然:“明明是你先出軌汪冶的,現在有什麼資格跟簡然說這些?更別說我和簡然認識不過兩天,你要是想潑髒水也得講講邏輯!”
“我特麼和汪冶是表兄弟!汪冶的媽是我親小姨!他那天剛回國來找我玩,我夜店都沒跟他去在家裡就開了瓶酒,簡然你問都不問我一句就扔下鑰匙跑了,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江瀝終於說出了一直憋在心裡的話。
他其實特別害怕簡然這次不是跟他鬧脾氣,他急不可耐的想聽簡然說出那個答案,那個曾經他覺得再平常不過甚至有些負擔的答案。
“江瀝,誤會你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
簡然眼眶通紅,晶瑩的淚水在睫毛裡打轉。
“沒事兒。”江瀝見他這樣心裡也不好受。只要簡然能回來,他不介意以後他跟這個老男人走的近點,畢竟簡然還真挺在乎這份工作。
“我希望你明白,我們回不去了。”
“無論有沒有汪冶,我們都回不去了。”
七年的時間,簡然覺得自己快要被熬幹了。
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的確是自己先說的喜歡。
他注意到江瀝是新生入學時舉辦的籃球賽,江瀝個子高自然就是隊伍中的主力,而從小就不擅長體育又對籃球無比嚮往的簡然就站在籃球場外偷偷看著,卻又不敢像那些女孩子一樣靠的太近,怕讓人看出來自己的取向。
一群男生裡,他覺得江瀝的動作最標準最好看。
之後江瀝進入校隊經常訓練,他沒事就去偷看江瀝打籃球,有天江瀝訓練完了把他堵在籃球場的牆角,問他每天都在看什麼。
“看、看你。”
“為什麼看我?”
“因為···因為···”
“快說!”
“因為我喜歡你!”簡然說完就後悔了,“你···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回去就把我的聯絡方式刪了吧,我保證再也不騷擾你。”
江瀝當時剛打完球,身上溼漉漉的都是汗,他撩起衣襬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對著簡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看把你嚇得。是喜歡男的還是喜歡我?”
“都···都有點。”
江瀝聽聞抬起他的下巴,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低聲道:“會接吻嗎?”
簡然有些驚慌的看著他,輕輕的搖搖頭,不等他反應過來,兩片熾熱的唇貼了過來。
在模糊的視線裡,他懵懂的覺得,江瀝應該是喜歡自己的。
就是這個笑容和這個吻,在他心裡燃燒了七年,也支撐了七年。每當他覺得要不就算了吧的時候,就會想起當時被江瀝接受的感動。
那時他從未想過,像自己這樣一個從小被人戳著脊樑骨長大又喜歡男人的私生子,居然可以被母親以外的人接受。
他以為江瀝是他陰暗的世界裡唯一的光,以至於無論怎麼被江瀝要求他都不會介意,每次面對江瀝的指責難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