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的。

病房內。

“好些了嗎？餓不餓，我餵你點粥。”竇亞川開啟食盒，擺弄著調羹，“一晚上沒吃東西，餓壞了吧。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只能猜測著買了這個，不合口味就說，我再去買。”

趴床上的傳浩陽笑了，裝出輕鬆的表情，這會可真夠疼的，語氣卻很輕快，“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小川川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解藥，有你在，真沒什麼……”

竇亞川低頭，吻上了他的唇，有些捨不得放口，心裡很暖又很痛。自己醒悟得太晚，兩人的感情，對傳浩陽來說並不公平，自己對他頂多算是喜歡，談不上愛，而他卻愛得如此深沉，如此炙熱。

“吃飯吧。”竇亞川鬆口，真該對他好點。

另一間，侯烈看著裹著繃帶的魏雲，心疼得想哭。這麼大面積的傷該多疼，這麼愛美的傢伙，這麼好看的腿留下疤痕該多遺憾。

“怎麼？是不是在想我好了會不會很醜，打算找理由甩了我好找別人去？”魏雲嚥下了竇亞川一起買來的粥，開著玩笑緩和氣氛。

侯烈一把搶了飯盒，真想給他扣上去，聲音打雷一般，“胡說八道，我都被你吃幹抹淨了，誰還肯要我！沒良心的！”

當夜，竇亞川留在了病房，小心地替傳浩陽上了藥，躺在一邊。傳浩陽剛開始趴得老老實實的，後半夜他起來打算配合明月綁繩子的時候，發現他到了自己胸口上，一隻手還不老實地揉捏著胸前的小圓點。竇亞川一起身，傳浩陽就醒了，迷迷糊糊地反而抱得更緊，竇亞川別說綁繩子弄積分，身下的帳篷頂了一晚上，感覺整個人都快炸了。直到早晨6點，竇亞川才去成了廁所，弄到了積分，接連釋放了兩回，走路都飄了。

吃了飯，警察趕過來補了筆錄，也通報了案件進展。二熊江濤兄弟因為涉嫌故意傷人罪，已經被刑事拘留，以被害人的身份，3年牢獄是跑不掉的。竇亞川有些不忍，但面對傳浩陽凌厲的眼神，沒有開口。他清晰地記得，一個月前，二熊來會館面試的情形。學弟、東北農村、肯吃苦，所以錄用了勤工儉學的他，工資也是按照高限在給。自己對他不薄，憑什麼他可以如此喪心病狂，竇亞川想不明白，他要親口問問。

看守所。

“你後悔嗎？”竇亞川看著光頭的二熊，一身囚服，努力壓抑著怒火。

“後悔？我為什麼要後悔？”二熊抬起頭，不顧警察的阻止，手銬繃得筆直，大聲地質問，“你們這些城裡人，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們！我不就是矮一點、醜一點，憑什麼你們可以去，我就不能不去！30萬我做夢都想要！你知不知道，這筆錢對我有多重要，有多重要，啊！”

果然是為了錢。竇亞川嘆息，直視著憤怒的面孔，“江濤，你錯了，我、我們從來就沒有瞧不起你。我、付雄以及我們很多人都是農村出來的，身份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我們唯一能做的是把自己變得更好。”

“變得更好！怎麼更好！”江濤想站起來，卻被限制椅子給束縛住，砰砰砰響聲不斷。警察掏出警棍在他背上電了一下，他攤在椅子上緩了半餉，坐起來時，眼裡還帶著兇光，語氣依然憤恨，“你知不知道，我媽得了尿毒症，每天要花多少錢，你知道嗎？30萬，那是救命的錢！救命用的！明白不明白！救命，救命啊，媽——”

竇亞川搖頭，他想知道的已經弄明白了，不過有些話他還是說了，“江濤，其實你比我幸福多了，你至少還有媽，而我什麼都沒有。我的房子，我的錢都是他們用命換來的，我每花一分錢，我都感覺在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那段時間，我寧願天天捱餓，寧願呆橋洞我也不願意回去，不敢花錢，甚至討厭錢，這種痛你又體會過沒有？”

江濤嗤笑，這樣的鬼話誰會信。

“其實，你有困難可以說的……”

“說？說了有用？你們會幫我？”江濤怒吼，“少在這裡假惺惺，我再該死也不要你來笑話！”

竇亞川死心了，轉過了身，“其他人我不敢肯定，但我會幫你。你的母親我會找人救治他，至於你……好自為之吧……”

鐵門關上，鐺地一聲，竇亞川走了出去，直到人影完全消失，江濤還呆在那裡。

“真的錯了……”

監控室內，輪椅上的傳浩陽看著消失的身影，眼睛泛紅，小川川心裡該有多苦，為什麼4年前自己不能出現在他身邊，如果自己在，那該多好……往事不可追，唯一能把控的只有現在和將來，“小川川，我會一直對你好，你的苦交給我，我來扛。”

說完他打了個電話，“原計劃取消，這種人不值得！”

會館內，付雄看著黑板上的課程安排眉頭都皺到了一起，12個教練逮1個，傷1個，陪護2個，剩下的8個已經張羅不開。

“瑜伽、瑜伽，接連2堂怎麼辦？”付雄鬱悶地抓著頭，“都tm自己嘴賤，不提什麼狗屁吃飯哪有這些事。這回好了，蠢熊，課上不成，廣告也拍不成了！”

付雄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對了嗎？二熊其實算是個悲劇人物，自尊心太強，有些事情說出口真的就簡單了許多，談朋友也一樣哈。作者就是厚臉皮，要不吃不到嘎嘎。嘿嘿～

第14章 男人也可以柔成這樣

“打，接著打！用力！”竇亞川一進會館大門，就看見熊子在狠狠抽自己嘴巴，冷著臉嘲諷了句。

付雄哆嗦著猛地抬頭，手在櫃檯上一撐，竇亞川就感覺身上勁風颳過，然後雙腿被人抱住，一低頭，熊子跪在地上，一手抹著眼睛，一手環在自己腿彎。

“豆芽，我錯了，你救救我，救救我……”

“啥玩意？”竇亞川嫌惡地伸手去掰，這貨不但鐵了心不放，臉還貼在自己短褲上，蹭著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靠，小爺險些被他騙過去了！“死開！自己闖的禍，自己跪著舔也舔給我乾淨！我拿了包就走，誰有空理你！起開，起開！”

熊子跪著不動，身體輕微抽抽，隱隱還有抽泣聲。

竇亞川心裡馬上有些不忍，俯身去把他的肩，熊子扭過頭，竇亞川跟著轉頭，這貨臉上果然有淚痕。

竇亞川嘆了口氣，“起來吧，不就是幾堂課的事，至於這樣？”

熊子還是沒動，竇亞川心裡已經完全軟了。他給傳浩陽打了招呼急急趕過來，就是為了上課的事，沒想到這麼丁點的問題，會讓五大三粗的熊子哭成這樣。又扶了扶，熊子還是不動，竇亞川語氣更加柔和，“熊子，這事不賴你，該來的始終都會來，你不過是加快了程序而已。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好事，更何況也沒出大事。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