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斬殺妖虎一路追蹤至此。得知妖虎被神龍所除,越邱驚疑之餘也是感嘆連連。此地偏僻荒蕪,村子裡也都是普通農人,興許真有神龍庇佑,才能免於一難吧。
小狗子也不是全然沒有防範之心,他沒告訴他,救了全村的神龍就是蘇蘇。
一番交談後,越邱還去祠堂遠遠觀望了一眼,祠堂前圍觀的村人眾多,見到他這個眼生的外地人,也不曾有多少排外的跡象,還有人過來詢問越邱會不會起卦算命看風水,民風著實淳樸至極。
“妖虎既除,越某便告辭了。” 越邱四處檢視完,確定妖虎確實死去,便提出辭行。
小狗子突然問:“你們修道的人真的能殺死妖虎嗎?”
青衣道人微微搖頭,道:“也不一定,有些新入門的弟子當然無法對付它。”
小狗子抬起頭,認真看著越邱:“話本里說得道飛昇能夠成仙,成了神仙就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是真的嗎?”
越邱失笑:“成仙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小狗子問:“你可不可以帶我一起修道?”
小男孩的神情緊繃,目光堅毅,他使勁抿著唇,似乎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般。
蘇蘇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無趣的跑去一邊,看祠堂前尊威風凜凜的大神龍。
離越邱稍遠了些,老烏龜終於有了動靜,在她耳邊小聲說:“蘇蘇,別叫那人看到你的原形,修道的人最喜歡抓妖怪了,若是被他知曉你是龍,一定要抓你回去當坐騎的。”
蘇蘇回頭看了越邱一眼,對方烏髮青衣,仙姿如玉,怎麼也想象不出他抓妖怪的場景。
不過龜爺爺的話,小奶龍還是很聽的。
“好哦,龜爺爺,你在裡面住的好不好呀?”蘇蘇小聲回話。
老烏龜道:“好的很,你在外頭萬事小心。”
小奶龍拖長了音:“知道啦——”
因為小狗子鐵了心要和越邱修道,越邱無法說服他,不得不在桑木村逗留下來。
“小兄弟,我看過你的根骨,雖能修道,但靈根駁雜,走不長遠的。”越邱苦口婆心勸道。
“我要修道。”
“你家大人呢?他們知道這件事嗎?他們同意了嗎?”
原以為祭出父母,這犟脾氣的小孩會退卻,誰知小狗子聽到這話卻是雙眼通紅,他強忍著眼淚道:“我娘快死了,我要修道,成了神仙就能救她了!”
越邱一愣,原來還有這一番內情,這下他倒是無法再硬起心腸了。
他跟著小狗子看過麗娘,細細把過脈,面對兩個小孩希冀的目光,越邱輕輕將女子冰冷的手放入被褥內。
“你娘這病,也不是無藥可醫,凡人肯定是治不好的,不過靈界內靈物眾多,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藥也不少,你若真想好了要去修道,不畏艱難險阻,我也能夠帶你去宗門試一試,往後便看你自己了。”
小狗子撲通一聲直直跪了下來,他跪在越邱面前,咬牙磕了三個頭:“求您帶我去吧,我不怕吃苦!”
青衣道人微嘆口氣,俯身將他扶起。
“你若要走,還得和家人打個招呼。”越邱拿出一隻白玉瓶,玉瓶溫潤生光,不似凡物。他將瓶子傾斜至麗娘唇邊,清透的液體滾落而出,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這香氣瀰漫在空氣中,兩小孩皆是精神一震。
清液落入女子唇中,不一會兒,麗娘便眼睫輕顫,徐徐轉醒。
小狗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越邱,還有他手裡的白玉瓶,期盼顯而易見。
越邱哪裡看不出他的心思,苦笑道:“這是宗門發放給弟子的靈蘊,可在關鍵時刻保命之用,下山前我也只攢下這麼一口,如今全用完了,再沒有了。你娘得了這麼一口靈蘊,應該還可以再活三年,三年過後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
小男孩明亮的黑眸稍稍一暗,又再次灼灼燃燒起來,他握緊了拳。
“狗兒?蘇蘇?”麗娘清醒過來,看著面前幾人,微微一愣,“這位是......”
見娘醒來,小狗子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他要走,娘會同意嗎?
越邱看出男孩的躊躇,他其實並不希望小狗子和他去修道,小狗子的資質不算好,即便加入宗門也只能當個外門弟子,根本獲取不到好的資源,修道多年卻一無所獲,豈不是蹉跎歲月?
於是他便開口,將之前發生的事一一告知麗娘,期待她能令小狗子改變想法。
“越某有一言,人之生死,自有天定,實在不該如此執著。”
“不!我偏要執著!”小狗子咬牙喊道:“娘,我要去!你讓我去吧。”
麗娘斜倚在床頭,黑白分明的雙眼定定注視著自己的孩子,她溫聲細語道:“你可想清楚了嗎?”
小狗子使勁點頭,神情堅定執拗。
小奶龍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卻也知道狗子哥哥大概要跟她一樣離開家,或許兩個人還能一起結伴走,便跟著附和道:“姨姨答應狗子哥哥吧。”
麗娘溫柔的笑了起來,“那你便去吧。”
越邱料想不到事情發展竟是如此,心中大感意外。
由於天色已晚,越邱便留在小狗子家中借宿一晚,他依然在心底盤算著,等到家中男主人回家,必定不會同意這件事,可惜事情偏偏與他設想的南轅北轍。
狗子爹桑秋原回家後,聽說此事,只沉吟了一會兒便答應下來。
“你好好跟著大師修道,也不盼著能救你娘,能保我兒平安就好。”桑秋原大手在小狗子的頭上摸了摸,罕見露出屬於父親的溫情,“以後也別叫小狗子,說出去不好聽,你大名叫桑冬湛,記住了啊。”
麗娘身體情況好轉,這一夜半宿沒睡,給桑冬湛做了一套新衣服,一雙鞋,還有一些路上吃的乾糧。至於小奶龍,因不是人類,生活習性也不瞭解,麗娘就把家裡的飴糖給她包了一包。
第二天清晨,桑秋原與麗娘站在家門口,送兩個孩子一個大人離開。
一家三口依依惜別,桑秋原這個漢子看著倒還好,注意力更多在身體剛剛好轉的妻子身上,麗娘情緒更為外露一些,抱著桑冬湛落下淚來。
“在外面別亂跑,好好聽大師的話,若是學不成,就回來。”
桑冬湛換了一身乾淨的新衣,背了個鼓囊囊的包袱,扶著她道:“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學成的。”
“大師,麻煩您照顧我家孩子,還救了我,真的萬分感激,我在這裡給您磕頭了。”
麗娘說完便要跪,立馬被越邱阻止。越邱雖覺帶孩子麻煩,但他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當下心平氣和道:“不必、不必,我只是帶他過去,往後若冬湛入了宗門,我們便是一家師兄弟了。”看著這對樸實的農家夫妻,他又補充了一句,“夫人身子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