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氛圍很壓抑，暖風吹不掉舒辭不斷滲的冷汗。舒辭緊緊抓著安全帶，渾身發抖，低頭盯住膝蓋上蹭到的一小塊灰，淚水小心翼翼地攀住眼眶不敢掉來，嘴唇幾乎要咬破了。

鍾翊什也沒問，只讓舒辭上車回家，把楚彥廷扔在了路邊。他的沉默讓舒辭更加害怕，不知道要用什謊言來應對會發生的質問。

回家的車程從來沒有那漫長過。鍾翊一直在深呼吸，好像在壓抑什情緒，像反覆鞘和收起的匕首，在舒辭耳邊製造恐嚇的聲響。

經過最後一個紅綠燈，鍾翊終於聲：“你和楚彥廷認識？”他依然沒有流露明顯的情緒，也沒有扭頭看舒辭。

“以前、以前見過幾次……”舒辭努力篩選以使用的片段，支支吾吾地加工轉述，聲音比芋頭剛被撿到時的叫喚還要孱弱，“我媽媽給他做過飯的……”

一開淚水就繃不住了，他慌張地抹臉，不敢哭聲，但還是發了很憐的嗚咽。

“他借過我錢……”舒辭哭得一抽一抽的，想要趕緊編完這個真假半摻的謊，“媽媽那、那時候身體也不好……”

封閉空間內舒辭的悲傷和恐懼被無限放大，鍾翊本就疑惑遠大於氣憤，便立刻信了他，騰一隻手給他抹眼淚。

“怎嚇成這樣。”他無奈地笑了，“他是來討債的嗎？”

舒辭一邊哭一邊嚴謹地把鍾翊的手擺回方向盤上，憐兮兮地說“不知道”。他從扶手箱裡摸紙巾，鍾翊瞥了一眼，發現裡面還了許多零散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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